紀榆只有在顏舒的面前才敢真正地釋放自己的情緒。

她抱著顏舒,頭趴在顏舒的肩上,淚無聲地掉落。

感覺到肩膀上溫熱的液體,顏舒關心地問道:“阿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紀榆搖了搖頭,又甩出幾顆眼淚。

“師姐,我沒事,我就是……我就是下山這幾天,太想你們了。”

或許有些心事,就讓它埋在心裡,永遠地埋在心底最深處,不為人知也好。

回到虞山,回到師姐和若若的身邊,她就還是那個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紀榆。

顏舒輕柔地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好啦好啦~回來了就好,師姐晚上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瘦肉粥,這次多放點肉,如何?”

紀榆終於笑了,點了點頭。

“多謝師姐!”

……

幾日過去,紀榆又恢復到從前那般,活潑開朗,時不時去和師兄師姐逗樂打趣,跟在長老身後學他們走路摸鬍子的神態,被發現了就打哈哈逃過懲戒。

只有一次,實在不走運,她白天約上樑子年師兄和若若,說是晚上要偷溜下山去逛重陽燈會。

沒約上顏舒師姐,是因為一旦被她知曉,那就預示著計劃提前告終!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顏舒,簡直就是虞山派第一模範弟子!

於是,九月九日這晚,三人各自換了一身民間公子小姐穿的衣服。

見面時,紀榆指著樑子年的緊的卡脖子的衣領,捧著肚子笑了大半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子年師兄,你,你哈哈哈哈哈哈,你臉大脖子粗,你哈哈哈哈哈哈,穿衣服,穿衣服卡脖子哈哈哈哈哈!”

氣得樑子年有怒不敢言,只得用扇子擋住自己緊仄的衣領,然後字正腔圓道:“本公子不屑與你這小姑娘一般見識,若若小姐,我們走吧。”

說著,伸手為若若讓出一條道。

若若也在憋笑,只是她與樑子年並不算太相熟,只是每次跟在紀榆後面才與他有幾次照面。

紀榆和若若,一人穿淺綠,一人穿粉紅,好一對俏佳人。

身後的樑子年嘛……額……管家人物。

因著今日是重陽燈會,也有不少山中弟子偷溜下山,所以戒備並不森嚴,三人卡著守門弟子輪值換崗的時間,稍微躲躲便輕鬆溜下山去。

一路上,打打鬧鬧沒停過。

紀榆:“子年師兄,你可知此時若用一個詞來形容你,該用哪個?”

樑子年得意地揮開扇子:“自然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俊美神秀諸如此類。”

若若在一旁憋不住笑了,樑子年不解地看她一眼,疑惑地問:“這位若若小姐似有其他不同的見解麼?”

紀榆笑了,把剛才把玩在手裡的一根狗尾巴草丟向他,然後打趣道:“若非我早與你相識,此情此景,此時此刻,倒真以為你是哪位世家公子。”

聞言,樑子年瞥她一眼,說:“這位紀小姐休得在這信口雌黃,你我不過相識短短數日而已,何來相識已久之言呢?”

話雖如此,樑子年依舊把頭昂得更高了,腳下走著四方步,神態得意極了。

紀榆和若若對視一眼,皆忍不住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