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九皇子相識是在一個雨天。

他這人一直給我一種陰暗而且溼漉漉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與我們相識這天的記憶有關。

彼時我還未和梔梔成婚,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救下了因傷困在京郊的九皇子。

他得救後,同我說的第一句話並不是道謝,而是:“你和我是同類。”

我不敢對他不敬,只嘴上恭維道:“九殿下出身高貴,卑職豈能與九殿下相提並論。”

他卻笑說我不必在他面前裝腔作勢。

“我的出身高不高貴,你心裡清楚。做什麼這般虛偽?從小沒人疼沒人愛的野孩子,總是能認出自己的同類。”

野孩子。

兒時的記憶如潮水般襲來,我彷彿突然之間被這個詞扼住咽喉,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離開時拍拍我的肩:“你救了我,日後若有什麼求不得之物,我願助你奪之。”

我本來並不當回事,但,我犯了個錯,以至於不得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和梔梔成婚後四個月,我接到軍令,趕回北疆去訓練新兵。

北地苦寒,我常和梔梔以箋傳情,互訴衷腸。

我在信中告訴她北地最近的情況,說我們剛解救了一批被羌夷擄走的漢人,我南下時會將這群流民護送到更溫暖宜居的地區去,羌夷總會時不時來燒殺擄掠,北地已經不適合住人了。

我當時並沒想到,只是一個小小的護送任務,竟然讓我落入一個早已編織好的圈套。

在此之前,我可以說我完全沒有注意到這群流民中竟然還有楚月裳這樣的女子。說來也可笑,我怎麼就不能早點想明白呢?像她這樣相貌姣好的女人,怎麼可能待在一個靠近北疆邊境的客棧裡當老闆?

若我早點知道此次任務從一開始就是九皇子為了把楚月裳送到我身邊而設下的圈套,恐怕也不會一時不察,被下了藥,和楚月裳有了沾染。

第二天我醒來,看到這樣一個楚楚可憐的女子,終究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我已經成親了。”

她看我這麼說,滿眼是淚:“奴家知道您定是身份不凡,可昨日一切並非奴家自願。奴家只是一介普通女子,現在沒了清白,您若還不收奴家,那奴家只有死路一條。”

我嘆氣。

我當時猜測前一日被下藥的定不只有一壺酒,而是整個客棧的酒缸。我護送的流民們大多都是在客棧外將就著宿了一晚,也沒有錢喝酒,自然也不會受到算計。

“你招惹了什麼人?”

不得不承認,楚月裳當真好看。我的梔梔雖然嬌豔,但楚月裳卻似一朵出水芙蓉,沾了紅塵之後,愈發讓人難以忘懷。

“對......是酒缸,一定是有人往我的酒缸裡下了藥。”

她這才突然想明白為什麼自己只是來送個酒,便被我強佔了身子。

那時我以為我只是因為她被旁人算計,無辜遭受了牽連。所以便暫時停在那附近,將流民們安頓在附近的村落裡,幫著她著手調查這件事。

可惜一連查了半月有餘,都一點線索沒有。

怎麼可能會有線索呢?我真是愚蠢,那明明就是她自導自演,自己將藥性猛烈的春藥下到酒缸裡,然後親自端了酒上來,故意拖長時間等待我藥發後不受控制。

正當我準備啟程離開時,她卻在我臨走的前一晚告訴我,她的月信遲了。

遲了?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這怎麼可能?我和梔梔成親四個月從未做措施,也沒有一點訊息。可我和楚月裳只有一晚,怎麼就湊巧成了?

我本來給了楚月裳一大筆錢,想和她撇清關係。可現下她極有可能懷了我的孩子,我若是放著她不管不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