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嚴重的病情,之前的郎中竟然不提不准她自己抓撓,就連這安平郡守竟然也不安排些人來看著,這是他親生的女兒嗎?”

藥無憂惱火不已,對這個不靠譜的父親無比氣憤。

蘇東君第一時間轉過了身,抱起大聲哭泣的小胖子就出了門,還順手關上了房間的大門。

非禮勿視,他畢竟不是醫者,雖然也擔心郡守千金的身體狀況,卻也不好再看,小胖墩還是個孩子,看了這些對他也不好,在裡面吵嚷還打擾藥無憂行醫救人。

蘇東君把小胖墩放在地上,才看到兩個小跑過來的中年男女。

男人嘴上還沾著米粒,手中拿著一本摺子,腰間官印一晃一晃,布鞋跑掉了一隻都顧不上。

女子面容憔悴眼角泛紅,臉上還有兩道白白的淚痕和有些髒汙的臉,想來是幾日憂心不已,連洗漱都顧不上了。

蘇東君欠身施禮:“草民見過郡守大人、郡守夫人。”

“快快請起,小郎中可是已經在為我家小女看診?”郡守虛扶蘇東君,聽著女兒閨房裡的動靜,急切地問道。

“正是,我家哥哥是兩縣有名的小神醫,聽說郡守大人的千金受病痛折磨,總是醫者仁心,便繞道來給小姐看診,現在或許已經有了解決辦法呢。”

蘇東君越來越有商人的樣子了,這番話說的天衣無縫,醫者仁心繞路來診,就算是沒治好,只要沒治死,郡守便沒法責備他們,否則遊方的郎中們也都不敢來為他的愛女看診了。

雖然對三哥的醫術很有信心,但畢竟話無十分滿,有的話彎彎繞繞不說清楚,在聰明人耳朵裡邊反而聽得明白。

郡守夫人已經抱起來了小胖墩輕聲安慰,聽著閨房裡的聲音又不由得落下些淚來,又忍不住悄悄問:“我家女子還待字閨中,若是這般被男人看了身子,怕是......”

“糊塗!什麼時候了還在乎這些,咱女子從小內裡聰慧外表外表明豔秀美,就算嫁不出那又如何,若是嫁了沒本事的男人我還心疼呢!”

婦人被吼了,才噤了聲。

蘇東君悄悄看著夫人,她臉上的印子不像作假。

她越愛女兒,就越說明她真的把這個不痛不癢的小事看得極重,甚至只比女兒的性命差一點。

貧苦人家的女子平日也不能被人看,只是就診的時候自然還是以命為重。

怎麼越是大家閨秀,反而越不分輕重了呢?

蘇東君想不明白。

但是房間裡的呻吟聲在高亢了一瞬間後就沉寂了下來,再無聲響。

蘇東君心裡咯噔一聲。

三哥該不會真的把人治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