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曾經離家出走過。
不是因為受不了家裡的嚴苛環境,而是她很憤怒,她對自已很失望。
明明想要被人理解,明明想要為自已爭辯。
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她的嘴巴,她的身體,不會為自已爭取任何利益。
就算她想反駁父母的那句“沒生病,只是想偷閒。”也反而變成了笑臉冷笑,甚至還在擔心父母擔心她。
病入膏肓。
她是為了這件事,而痛苦到極點。
想改變卻怎麼也改變不了,就好像有一個惡魔控制了她的身體一般,不聽使喚。
想要被理解,想要被理解。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能夠給她一個小小的擁抱,都不至於讓她如此的崩潰。
就算是我,就算是壞到極點的我,也不曾理解過她的想法。
因為我不會因為別人對我有意見而盲目地討好別人。
換句話來說,我可能就是“討打型人格”。
我對任何人對我的偏見,對我的憤怒,我都視而不見,無論是佔理還是不佔理。
因為我從來不幹不合理的事,所以我每次都是佔上風。
只是碰到了一個沒事找事的人在這裡無病呻吟罷了。
不過如果是艾欣的話,首先就要說對不起了,就算此時對方向她敲詐,我覺得她可能真的給了。
就是這種區別。
天壤之別。
所以我不能理解她,反過來,她也不能理解我。
雖然我們的關係可能也沒有那麼的僵,不過也只是“認識”的關係,話說回來,我和任何人的人際關係都是“認識”的關係吧,艾欣唯一與他們不同的就是......
我記住了她的名字。
但是那次離家出走並不是導致他們相遇的根本原因。
當時的艾欣還抱有一絲僥倖,或者說,抱有一絲幻想。
認為如果離家出走了,她的父母可能就能理解她的痛苦了,她的朋友可能就理解她的呼喊了。
不過,事實給了她當頭一棒。
第二天她回去的時候遭到了一頓痛罵。
接連的譴責,接連的道德綁架,讓艾欣再也受不了了。
就算是她的妹妹,在那時也有種想和姐姐一起遠走高飛的念頭。
不過那時候妹妹還小,只覺得姐姐很可憐,同時又很可怕。
她甚至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控制住自已的怒火,用力地擠出微笑。
就是這一次,就是因為這一次。
她徹底決定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開始想著如何生存下去,她左思右想,也沒有頭緒,於是她坐上了地鐵,一站一站地坐著,她不知道在哪裡下車,只是在那裡靜靜地坐著,那時的列車很空,她無意中看到了一個男生安安靜靜地在那裡看書。
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
這樣的人應該沒多少朋友。
也就是,他應該很缺朋友。
如果她上去和他交朋友的話,他肯定會答應的。
他看得那本書,是一本偵探小說,她知道他應該很喜歡謎題,如果說......
他能幫她解開她心中的謎題的話......
當然這也是一廂情願的幻想。
不過你要試著代入一下,在一個走投無路的狀況下,在你已經漫無目的地開始乘坐著地鐵到處流浪時,這時突然冒出的幻想,或許就是那時她心中燃起來的唯一的希望。
她把一切都託付給了那個男孩,這也只是她的逃避手段罷了,她只是想著:事情都會完美解決的,只要依靠他,都能解決的。
這樣自我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