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是運動會，放學比平時早半個小時，林青禾下午收拾好書包就去了何俊於在的那家店，他看起來很忙，手裡的動作就沒停過。
“小東西，去那邊坐著，就左邊靠窗第三個位置，等會兒以聞哥來了我再端東西上來。”
林青禾有些驚訝，“你之前沒說江先生會來。”
何俊於正忙，哪還有功夫搭理她，直接彈了她一個腦嘣，“來了你不應該高興？”
“……”
默了片刻，林青禾還是乖乖走到他指的那個地方坐下。
她抿唇，唇角微微翹起，確實是高興的。
她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
比江先生先來的，是章素。
她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旁邊還跟著一個穿著西裝的胖男人。
看慣了江先生穿正裝，林青禾幾乎以為所有穿上正裝的男生都像他似的筆挺端正，至少會比平時看起來正式個兩三分，而不是像他這樣，襯衣扎不進褲子裡，甚至釦子都被崩壞了兩三顆，看起來油膩又邋遢。
八年前她也見過這個男人一面，那時候他還沒有那麼胖，也還有頭髮，要不是他臉上那顆大痣太過明顯，林青禾都快記不起這人了。
章素明顯也看見了她，目光慌亂地往胖男人的方向看，林青禾嘆了口氣，默默收回了目光。
看章素那個樣子，必然是很害怕那個胖男人的，這八年來她應該過得不好，不然她這麼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怎麼會甘心在江家當保姆。
這家炸雞店生意格外好，店內滿滿當當擠了不少人，座位已經滿了。
章素牽著小男孩在櫃檯那裡嘰嘰咕咕說了很久，那個胖男人粗著嗓子吼道：“娃兒想在這裡吃就在這裡吃，打包乾什麼！”
章素瞬間就蔫了下來，三個人取了餐，在店內四處張望著尋找坐處。
在離她不遠處，章素牽著的那個小男孩突然指著她，嚷嚷道：“漂亮姐姐，我要和漂亮姐姐一起坐。”
章素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胖男人扯著男孩過來，問：“小妹，不介意我們坐在這裡吧？”
“……”她很介意。
林青禾搖搖頭，小聲道：“抱歉，這裡有人，等會兒就過來了。”
“等會兒是等多久，你現在這裡就是沒人，還不讓人坐了？”胖男人還是不依不饒，“什麼東西都沒點，不會就是來蹭店裡網的吧，像你們這種小姑娘我見得多了。”
他聲音粗，說話聲音又大，不少正在用餐的人頻頻側目。
“抱歉，我妹妹很介意。”何俊於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盒薯條和一杯可樂。
他慢悠悠地將東西放下，隨意瞥了一眼章素，懶懶道：“這麼老個人了，先來後到的道理都不懂嗎？”
胖男人見他穿著店裡的工作服，恍然大悟道：“喔，原來是店裡的人啊，走關係佔座位是吧，經理，你們經理呢？”
說完就摟著袖子喊著要找經理說話。
何俊於白了他一眼，自顧自地塞了根薯條進她嘴巴里，又按著她的下巴機械地咀嚼。
胖男人見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直接過來推了他一把，“你他媽當你是誰，破打工的，信不信老子分分鐘讓你失業。”
“……”
步履踉蹌了一下，何俊於摘下圍腰，舔了舔唇角，一拳揮了過去。
這一拳沒有落在旁男人身上，在場面變得更混亂之前，林青禾起身扯住了他的手臂。
她嘆了口氣，“讓他們坐吧。”
“算你識相。”還不待何俊於說些什麼，胖男人一把扯過小男孩，一屁股坐在了對面位置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