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大課間和中午,悅壹恬、張敏書和誣陷他的那個男生在廣播室公開唸了道歉信。
悅壹恬邊念邊哭,抽抽咽咽的,好像受到傷害的是她。
週五,學校廣播,宣傳欄公開了對他們三個人的處罰結果,記大過,並記入畢業檔案。
看起來一切都平息了,除了一個人。
中午去食堂吃完飯,林青禾回了教室。
她中午不回江家,吃完飯就回教室在課桌上趴一會兒,如果睡不著就寫寫作業,看看書。
江灼斜靠在教室門口,見她過來,一把揪住林青禾的後衣領將她往教室裡扯。
嗓子被勒得有些疼,林青禾捂著脖子咳了兩聲。
她自嘲地笑笑,幸好把頭髮剪了啊,不然今天被扯的就是頭髮了。
她被甩進教室裡,腰磕到桌角上,冬天穿得有些多,不算很疼。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江灼又揪住她的衣領,冷冰冰地說:“林青禾,你別得寸進尺。”
和他想象中那張死人臉不同,這次,林青禾極淺地笑了一下,說:“是你別得寸進尺了。”
林青禾:“我沒有主動傷害過你們任何一個人,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傷害我。”
江灼冷笑一聲,“怎麼,有老師撐腰很了不起,喔,還有,那天來的那個自稱是你哥哥的人,不是王姨的兒子嗎?一個兩個分不清主次的東西,你們現在寄住在誰家,幫誰家幹活?我想讓你們滾你們都得滾。”
林青禾笑笑,“嗯,那你去說好了,和你爸媽說說,到時候他們知道你在學校乾的事,你還能這麼拽嗎?”
“……”或許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江灼愣了一瞬,片刻後又惱羞成怒地掐著他的臉,“你敢說。”
“我為什麼不敢說?”林青禾短促地笑了一下,眼尾有些發紅,“想讓我哭嗎?想讓我認輸嗎?這次,我偏不。”
她掐著掌心,剋制著有些發抖的聲音,“我覺得你與其現在來找我,你還不如去關心關心悅壹恬。”
她昂著頭,神情倔強,細碎的陽光灑下,他似乎都能看清眼前人面板上細細的小絨毛。
江灼覺得有些恍惚,這樣鮮活的林青禾,她會哭,會笑,會生氣,終於不再是一副淡漠的樣子。
心底某個柔軟的地方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還沒等她說什麼,江灼突然慌亂地將手放下,有些踉蹌地倒退了兩步。
心跳加速得猝不及防。
他深吸了兩口氣,反手撐著桌子站好。
等江灼終於甩門出去,林青禾一下子失了所有力氣癱軟下來。
地面的冰涼一點點浸入她的肌膚,她捂著心口大呼了幾口氣,大顆的眼淚就在這時候砸了下來。
她做到了,江先生說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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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結束沒幾天,江以聞回了一趟江家。
江遠和趙欣依舊不在,王琴招呼著要給他做點飯吃,江以聞笑著搖搖頭,“不用了王嫂,我就回來看看小青禾。”
他買了一大束綠色桔梗花,淺褐色的牛皮紙包著,中間綴著些許白色的滿天星。
小姑娘應該待在書房,江以聞扶了扶眼鏡,輕輕敲了敲書房的門。
書房門很快便被開啟了,似乎沒想到來的人會是他,林青禾在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明顯愣住,然後是後知後覺的慌亂。
江以聞照常揉了揉她的頭髮,沒有進去,只是將手中的花束遞給她,柔聲道:“小青禾做得很好,以後要像這束花的花語一樣,以後都要這麼勇敢知道嗎?”
綠色桔梗的花語,勇敢,自信,堅定。
他是典型的植物殺手,養一株死一株,對這些花花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