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天氣小姑娘一個人被扔在了哪裡。
江以聞沒空再和章素廢話,冷冷道:“小青禾在哪?”
章素顫顫地說:“西街……西街公園那邊……”
江以聞:“具體位置,還有,是多久前了?”
章素:“西街公園那個,公交站牌,就……就我剛、剛上公交。”
“……”
江以聞冷著臉結束通話電話,踩下油門往那處開。
車速很快,不過十多分鐘便到了西街公園公交站。
旁邊的路燈投下朦朧的暖黃燈光,小姑娘只穿了薄薄的一件衛衣,垂著頭坐在長凳上。
江以聞幾乎是立刻脫下自己的大衣,罩在了小姑娘身上。
“……”
凍得有些麻木的身體陡然間有了些暖意,林青禾垂著腦袋,淚珠一顆顆砸在手背上。
江以聞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髮,蹲下來和她平視,柔聲道:“小青禾,和叔叔回去吧。”
“……”
林青禾抽噎著,渾身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回哪?哪裡都不能去,我本來就……”
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
她說話的聲音很啞,但是足以聽清。
江以聞緩緩撥出一口氣,柔聲哄道:“那小青禾和叔叔說說發生了什麼好不好?”
“……”
林青禾抬眼望他。
江先生眉目溫柔,好看的眸子像盛滿了整個江海,柔得都能溢位水來,只一眼便能讓人沉溺其中。
這些事,如果是和江先生說的話,是沒關係的吧?
她吸了吸鼻子,說話有些語無倫次,“我以為我是,我是不在乎的,可是……”
可是當章素說出恨不得她去死的時候,她分明聽到了心臟片片分崩離析的破碎聲。
七歲以前她活在章素的謾罵裡,後來她活在別人的指指點點裡。
林青禾不止一次做過很好的美夢,夢中的章素牽著她的手,帶著她走到班上別的小朋友面前,大聲說:“我是林青禾的媽媽,你們要是誰敢欺負我的女兒,我要你們好看。”
或許還是心存那麼一絲絲希望的吧,所以她才會在被章素丟在公交站的時候,聲嘶力竭地問:“為什麼這麼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而章素只是斜眼看她,一臉嫌棄道:“你做錯什麼?你就不該存在你知不知道?我這輩子最大的敗筆就是嫁給了林子貴,生下了你,你出生的時候,我恨不得掐死你,你怎麼不去死啊……”
林青禾吸了吸鼻子,眼眶紅紅的,哭了太久,聲音有些啞,“我明明已經……很努力懂事,很努力變優秀了。”
江以聞替她將大衣攏了攏,輕輕取下已經鬆動的髮卡幫她重新別好。
他垂眸站起來,大掌揉了揉她的頭髮,“小青禾已經很優秀了,所有的歡喜與期待都要留給值得的人,好好愛自己。”
他緩緩撥出一口氣,不知想起了什麼,目光沉下來,聲音也有些發緊,“叔叔和小青禾一樣,都是被親人拋棄的過的人,可是你要知道,世界上還有另外的人在愛你,所以就當是為了愛你的人而活,而不是不愛你的人。”
江先生說……他也是被親人拋棄的人?
林青禾微微揚頭,目光觸及之處是他突起的喉結,在暖黃的燈光下上下滑動。
她猛然間想起之前在書房看見的那份遺囑,還有他和江遠之間怪異的氛圍。
所以,江先生口中,拋棄他的親人,是江遠吧?
江以聞見小姑娘揚起頭來,勉強笑笑,“外面這麼冷,叔叔要被凍僵了,先上車好不好?”
“……”
林青禾抿唇,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