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禾抽出一張草稿紙，兩顆腦袋靠得有些近。
小姑娘說話的聲音很低，江灼難得地聚精會神看著草稿紙上被隨意寫著的一個個數字字母。
在她畫圖的間隙，江灼目光落在林青禾耳邊彆著的髮卡上。
淡粉色的山茶花髮卡，做工很精緻。
他手賤地撥了撥發卡，悠悠道：“蝴蝶就該配鮮花。”
林青禾沒聽清他說什麼，但感覺到他在動自己的髮卡，迅速抬手捂住。
“……”江灼無語片刻，“怕我搶你的啊？就這個東西當個寶貝一樣。”
林青禾沒說話，沉默著將髮卡取下來別在了另一邊。
江灼單手支腮，問：“怎麼剪頭髮了？之前不是扎馬尾嗎？”
當然是拜你所賜。
林青禾嘲諷地扯扯唇角，握筆畫圖的速度未停。
江灼：“不過短髮要可愛點，我挺喜歡的。”
林青禾忍無可忍地說：“還要複習嗎？”
江灼回神，“喔，複習啊，你不是在畫圖嗎？”
“……”
-
下午些的時候江遠和趙欣也回了江家，江家的幾個廚師從早上開始就在為晚飯忙活，章素和王琴也沒閒著。
準備好晚飯傭人們就可以回家去過節了，王琴好幾天前就和林青禾說去她家過元旦，何俊於也在家。
逢年過節自然是要一家人在一起，但不論王琴再怎麼喜歡她，她到底不是王姨的女兒，不是何俊於的妹妹，對於這些事她始終還是保持著分寸感，拒絕了兩三次後，王琴也就沒再提。
晚上七點多鐘，章素去上最後一道菜。
江灼突然問：“章嫂，林青禾怎麼不回去過節？”
章素手一僵，還沒想好措辭，江遠也問：“好像上次中秋她也沒回去，章嫂，是家裡有什麼困難嗎？”
章素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她嚥了咽口水，然後道：“要回去的，我等下就去叫她。”
江灼“哦”了一聲，“之前在書房我問她，她還說不回去呢，我就說一個人待這裡幹什麼呢。”
“哈哈……”章素乾笑了兩聲，“小姑娘鬧脾氣呢。”
將菜擺好，她訕訕地收回手，說了句“我去叫她”便離開了。
換身衣服，章素直直上了二樓，敲了半天書房門沒開，又轉去傭人房。
小姑娘來開門時手裡還拿著一個只吃了兩口的麵包。
林青禾嚥下嘴裡的麵包，問：“有什麼事？”
敲門聲太急，她還沒來得及吞下就跑過來開門了。
章素擰著她的耳朵就把她揪進了房間裡，氣沖沖地吼道：“還知道告人了？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東西。”
她力道又大了幾分，嘴裡還在罵罵咧咧，“當初就不該生你，狗仗人勢的東西。”
手中的麵包都被捏變了形。
林青禾沒哭沒叫，甚至還笑了一下，“所以當初就別生我啊，你以為我把你當過媽麼？”
這話一出口，章素直接愣住。
以往她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今天怎麼還知道還嘴了，而且那種冷到極致的語氣，莫名讓她脊背一涼。
章素頓了頓，直接將她手中的麵包搶過來扔在地上，扯著她就出了門，“你還知道去告人啊，這麼想跟我回去，來，跟，跟個試試。”
章素沒走正門，一路扯著她的耳朵從後門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