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書房響起了敲門聲。
林青禾慢慢挪著步子，認命地拉開了門。
江以聞穿著栗色的大衣，顯得身形愈發修長，他現在也沒戴眼鏡，完完全全露出好看的眉眼。
他沒什麼變化，仍舊那麼美好。
林青禾只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江以聞揉了揉她的發頂，像是怕嚇到她似的，聲音放得很輕：“心情不好嗎？”
“……”
林青禾點點頭，沉默著走回了桌椅邊坐下。
屋內開著空調，江以聞順手將外衣脫下來搭在椅子上，也坐了下來，在她對面，認真地問：“跟叔叔說說，發生了什麼？”
“……”林青禾抿唇，小聲道：“沒什麼，就是有些人閒得沒事亂開玩笑而已。”
江以聞蹙眉，連兩個根本不認識的人都在外面四處亂說，甚至連包養都扯出來了，她居然還覺得只是開玩笑而已。
“玩笑不是這麼開的。”
江以聞嚴肅地說：“叔叔說過吧，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訴叔叔，叔叔替你撐腰。”
替我……撐腰嗎？
林青禾低頭，眼眶漸漸紅了起來，可是他不是她的叔叔啊，他是江灼的小叔。
在眼淚掉下來之前，江以聞替她輕輕抹去了淚珠，柔聲道：“別怕。”
“……”
她忍住喉間的哽咽，小聲道：“就是，那個書包，江先生買的那個，很貴……”
“我的條件買不起，傳來傳去就是說我假裝有錢人……然後考試超了第二名太多分，他們覺得有點不可相信。”
她還是沒把江灼的威脅她的事情說出來，不是害怕江先生會偏袒江灼，相反，她知道江先生知道後一定會去教訓一頓江灼。
可是她怕他傷心，江先生會傷心的吧，如果知道自己的侄子做了這些事。
“……”
江以聞垂眸，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原來是這樣啊，那小青禾怎麼沒去解釋？”
小姑娘將哭未哭，說話帶著很重的鼻音：“沒事，我不在乎這些，反正我也不認識他們。”
江以聞頷首，在桌上抽了兩張紙塞進小姑娘手裡，突然問：“真的不在乎嗎？”
“……”
林青禾愣住。
江以聞垂眸，“你可瞞不了叔叔，怎麼可能不在乎呢，小青禾又不是鋼筋做的。”
說罷，他收回手，故作輕鬆地笑笑，“不過，這點小青禾和叔叔還挺像的。”
江以聞：“被誤會了要去解釋，別人欺負你，不要忍著知道嗎？至少要反擊，要讓他們知道，你也不是好欺負的。”
“想哭就哭，不用憋著。”他淺淺勾起一個笑容，“因為小青禾還是小孩子，小孩子哭的話，沒人會笑的，到叔叔這個年紀哭就會被人笑了。”
江以聞彎起唇角，微不可聞地搖了搖頭，像是在嘲笑他自己。
林青禾愣了一下，現在的江先生，好像也很悲傷。
猶豫片刻，她將手中的紙巾遞給他，小聲道：“江先生也可以哭，我不會笑你的。”
“……”她這幼稚的安慰把江以聞逗笑了，他輕笑一聲，將紙巾接過來，“叔叔可沒想哭。”
江以聞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髮，問：“知道去學校該這麼做了嗎？”
林青禾點點頭，“解釋。”
江以聞有些哭笑不得，“還有呢？”
林青禾沒反應過來，重複道：“還有呢？”
江以聞嘆了口氣，“還有要學會反擊，知道了嗎？”
“嗯……”小姑娘很小聲地應了下來。
江以聞滿意地點點頭，“還有……”
“還有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