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禾接過紙巾胡亂擦了兩下臉,啞著嗓子繼續說:“我只希望江先生不要知道了這件事就、就躲著我,疏遠我,我不是想要什麼回應。”

“……”

他沒有什麼理由不答應,面對小姑娘赤誠的感情,他又怎能敷衍拒絕了事。

或許時間久一些,等她再長大一些,這份甚至說不上源頭的喜歡便會消失得一乾二淨。

江以聞想等這一天。

這頓飯吃到最後,服務員送來了一株小盆栽,說是送的小禮品。

拳頭那麼大瓷具上種著紫色三色堇花,開了沒多少,江以聞對自己植物殺手的自我認知非常清楚,最後這個小盆栽就歸了林青禾。

小姑娘眼睛哭得有些紅,可手裡捧著小小的植物又開心得緊。

週六沒有課,江以聞送她回去後就徑直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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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愈發冷,國慶節過後氣溫直接驟降了十多度,央城總是陰雨綿綿。

林青禾依舊會準時出現在央城圖書館,兩人還是像之前一樣相處,但她卻總覺得有些什麼東西說不清道不明隔在了兩人之間。

比如,江先生再也不會親暱地揉她的頭髮,也不會順手替她將外套帽子理好,但他至少不會迴避她,躲著她,這對她來說就夠了。

林青禾最近有些感冒,前幾天央城都是陰雨天,好不容易最近出了太陽,她脫了件外套就中招了。

大一的課程說不上多,江先生比她忙得多,一週只會在週二上午和週五下午會去,所以這兩個時間她是必定會去的。

今天恰好是週五,即使明顯感覺到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她還是胡亂往嘴裡塞了兩顆藥後就上了公交。

小姑娘看起來懨懨的,整個人毫無精氣神,江以聞問她是不是生病了,她也只是笑著說了句沒事又繼續低頭看書。

細緻如江以聞,又怎麼會看不出她的異樣。

他斂眉,手背輕輕在小姑娘額頭上碰了一下,幾秒後,他收回手,近乎篤定地說:“你發燒了。”

林青禾是真的覺得腦袋有些昏昏的,但她害怕給江先生添麻煩,還是說:“沒有,我沒發燒,我就是有些感冒,不過已經吃過藥了。”

江以聞合上電腦,語氣不似往常那般平和,“把東西收拾好,叔叔帶你去看看。”

林青禾還想解釋兩句:“江先生,沒事的,我……”

“聽話。”

他蹙著眉,語調說不上的嚴肅。

林青禾只得收拾了東西放在包裡,乖乖坐上了江先生的副駕。

去醫院量了體溫,38度還不算嚴重,醫生開了些退燒藥和退燒貼,又叮囑了些話便沒了後文。

江以聞撕開一包退燒貼貼在她額頭上,動作輕柔地將邊緣撫平,又輕輕按了兩下確保貼牢了。

林青禾迷迷糊糊地抬頭,只能看見他的下巴和上下滑動的喉結。

從醫院出來後江以聞便直接將她送回了學校,林青禾回到宿舍吃了藥便躺在床上睡覺。

藥效發揮得很快,她睡得也很沉,若不是突如其來的一聲驚雷,她或許能舒舒服服地睡到明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