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依舊像往常一樣對坐著自己忙自己的事情，但怪異的氛圍始終在兩人間揮之不去。
回去之後，林青禾乖乖地沒有主動聯絡江以聞，他說他需要一些時間來整理，所以她便真正地做到了不再打擾。
江以聞這幾天思緒一直很亂，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他不得不承認，小姑娘確實長大了，他一直以一種對待小孩的態度對她確實是有失妥當，搞笑的是，他居然要人家親口說出自己不是小孩了他才意識到這點。
江以聞揉了揉眉心，思索了許久，他仍舊覺得小姑娘對他的喜歡或許只是一種依賴。
十五歲的年紀一個人離開來到異鄉，很容易便對別人產生了點依賴之情，這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情。
不久，江以聞給她發了訊息約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林青禾懷著忐忑的心情，幾乎是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他照舊思慮得周全，怕她對這裡不熟悉找不到地點，所以親自來接她。
小姑娘穿了件藍色的薄款外套，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站在學校門口。
江以聞突然發現，她確實長高了不少，如果說之前覺得她長大了只是基於她先前說的那句她不是小孩，那現在他確實是真真切切的覺得她長大了。
“……”
沉默片刻，江以聞將車停在她身邊，搖下車窗笑了一下：“小青禾，等了多久？”
“沒、沒多久。”
林青禾說話有些吞吐。
一路無言。
江以聞選的地方是一家日料餐廳，他向臺前的服務員出示了一下訂單號，便有人領著她們上了二樓。
他訂了一個包廂，不久菜便上來了。
江以聞將包廂內的空排程數調高，隨後道：“叔叔先把菜點好了，如果還想吃什麼可以加，這頓叔叔請，已經付過錢了。”
兩人吃過很多頓飯，他對小姑娘的口味還算了解，怕她又想著還債付錢，就只能自己先點好把錢付了。
“嗯。”
林青禾應了一聲。
等兩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江以聞才引出正文。
“叔叔現在覺得小青禾是真的長大了，沒有再把你當小孩。”
“但是你現在還小，小青禾才十八歲，我已經二十八歲了，你現在的感情很多都是帶著些仰慕或者依賴的情緒在裡面的，這不能算作真正的喜歡。”
“十歲的年齡差，能夠讓叔叔擁有了和你同齡人相比無法擁有的閱歷，金錢，地位，但是我有的，以後小青禾也會有，其實說到底，叔叔只是一個普通人。”
算不得她日記中所寫的神明似的存在。
他仍舊是溫和地笑著，語調也很平和，就像一個長輩在對一個晚輩循循善誘的教導。
林青禾只覺得鼻子很酸，眼睛也很酸。
她勉強笑笑，認真道：“我喜歡江先生，是喜歡，不是別的什麼，這點我比誰都清楚。”
“其實來之前我就想到了江先生會這麼說，但是我還是想再試一試。”
她知道的，江先生從來都不是她心中想象的完美存在，他也有自己的小情緒，也有深藏在他心底不為人知的傷痛。
所以，她想站在他身邊，想近一點、再近一點……
林青禾微微揚頭，眼眶憋得通紅，“可是江先生，我不想放棄。”
“……”
他曾告訴過她不要憋著，在他面前可以放聲地哭，可是現在，小姑娘卻在他面前這麼委委屈屈的。
沉默片刻，江以聞抽了兩張紙巾，正準備替小姑娘擦臉的手頓了頓，轉而將紙巾塞在了她手裡。
或許以前他不會這麼在乎分寸感，但現在不一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