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木橙女巫搶客源糾擾皆為利趕
縣尉主簿齊心難分謀恐引權亂
鷹給兒就對著花木橙靜靜地坐著,靜得他抓心撓肝。
嘴賤的毛病必須改了。
怨平時為了哄女客人開心,常說些擦邊的話。
這一禿嚕嘴,沒深沒淺地惹惱了她,可如何是好?
家裡的糙漢賺錢回家,就把手一甩,呼朋引伴地出去打牌吃酒,日子寡淡枯燥。漫長寒冷的冬天,哪個有點餘力的女人不想有這麼一個曉人情懂事理、俊朗白淨的小生陪在身邊,細碎地聊些無用的話題。再有一搭沒一搭地寫畫幾筆或繡上幾朵,花木橙說咱女人要把生活搞得風雅一點。實在啥都搞不來的,湊上四個人打麻將,有花木橙轉著圈地陪會兒這個、伴會兒那個,花木橙總說人生如打牌,逮著機會就胡一把,沒有機會就抓好當下。
就這樣,花木橙在女客中的名聲越來越響亮,“善物閣”的業務從寵物周邊逐漸擴大。婦女之間悄然時興起了這樣一個去處,哪怕手頭不寬裕,也願意攢上些時日,去實地消費哪怕一次,漲漲見識,以便在女人們湊在一起時有相應的談資。領著有錢有閒的旗縣婦女消磨時光,一個花木橙都要不夠用了。人人見到他都稀罕,個個花錢不眨眼。
如此不動聲色,是怎麼回事?
“你是說......讓我專給你泡茶喝?”鷹給兒終於理清思路揪出重點,開了口。
“啥?......哦。”這打岔打的也太遠了。冷幽默?居然破了我的話術,還略勝一籌?不該呀,明明是個純淨如雪的女子......不管了,沒激惱就是萬幸,此話題不易深究,且矇混過去吧。
“我娘倒是擅長泡茶,不過,她都是單單為我爹泡茶,不樂意我在旁邊,我只是偷著學點皮毛。”
花木橙卻很樂意聽得些她的身旁事。
“你娘品味高雅。”
“不過,我卻不能泡茶給你喝。娘雖然不喜愛爹......爹卻是她世上最相信的人。”
邏輯不太通順,花木橙卻似乎明白了點。總之,要緊的是得到她的信任。
“你又怎麼知道你娘不喜愛你爹?”
“娘說的。爹卻不惱。他總想讓娘喜愛他,可孃的嘴嚴著呢。”
花木橙覺得,鷹給兒的腦殼嚴著呢,不開竅。
“這樣吧,你就當我僱的夥計。反正我又忙活不過來,添你這一個幫手,不奇怪。就是長相太俊,你得收著點。”
“你知道嗎?我是沒有戶口、沒有路引之人......”
“你告訴我,我就知道了。沒關係,我跟縣衙門裡面的主簿大人還有點交情,只要沒有事端再發生,不會查到你的頭上。”
“是這麼簡單的事?”
“簡不簡單......要看是誰的事,事兒怎麼辦。有了錢,啥都好辦。”
“那為何......我爹他......”
鷹給兒的視線呆滯了,陷入一種茫然。看來,她的故事還真不少。
“你爹如何?”
見花木橙眼光灼灼,鷹給兒驚覺失言,這妖孽總惹人不自覺地放鬆警惕,可惡。
她不再言語,花木橙也不急。
“你不信我,我卻信你。來,我先領你仔細看過咱這“善物閣”,你也好知道如何行事。待會我好放心出門,去為你尋一套醜些的衣裙來穿。再去賺他們幾個痴漢一筆,午夜時分從後門歸來,屆時聽到響動,你莫害怕。”
這番話,資訊量大,把鷹給兒噎到沒聲。沒來得及詢問為何衣裙要醜,只待過後慢慢自消化,怔怔著隨著花木橙在屋內四處看過。安頓了寢室,見識了廚房器具,粗略與籠中各獸打過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