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層凍得正硬,大夥輪番上陣,進展還算順利。
即便是驗出二者刀傷一致,又怎能斷定出自一人之手?未免牽強。幹活的人都有這個嘀咕,可再辛苦,也不敢多言。趙萬吉當然也有此考慮,哪裡到了逃跑的程度,不到萬不得已,都無需使用陰招。
開棺完成,開始驗屍。
北方冬天的確寒冷,屍體沒有腐爛的跡象。仵作動手,花木橙也貼近了摻和著,二人每檢視出一處細節,皆大喊著向所有人宣講。畢竟誰也信不實在,誰知道是不是趙萬吉的親信。
“身中二處刀傷,第一處,斜劈而成......從右肩頸處斜至左胸口下部......刀傷初深後淺,在胸口上方,由一寸淺至半寸,程度有明顯的不同......”
大家不由得深吸涼氣,跟昨日驗張奪刀傷的說法如此相似。
“其二處,是致命刺傷,從胸口刺入......深及四寸......”
聽到這裡,人們又放心了些。相似的刀傷並未致命,與昨天的出刀不同。
“雖說此處有致命傷,死因卻不完全是刀傷。”花木橙顧不得先後,指點著屍體上相關的訊息給仵作看。“你瞧,這裡是不是中毒的形態?”
“是的是的,大人看得仔細,有研究。”仵作連連點頭。
“這毒狀,我有印象。”花木橙與祝元潤交換了眼神,再看向趙萬吉。“據我所知,還有一對夫妻,也是死於你手,死於此毒。趙縣尉,你先下毒,再出刀的習慣,是習以為常了。”
“你交代了吧。這毒與你家所藏的毒藥,本是一種。現在就派人前去尋那毒藥。這就算一個人贓並獲。”祝元潤大聲道。
趙萬吉恍然大悟,所謂的驗屍查刀傷,都是幌子,原來他料到了我曾用毒,又怕驚擾了我。祝元潤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你說先下毒再出刀,我堂堂趙萬吉,有必要嗎?”還要探探他究竟瞭解多少。
“你的身體,早就在幾年前受了重創,傷及相應筋骨,導致出刀後程無力,以至這種先深再淺的刀口。你一方面不願讓他人知曉自己的身體狀況,一面也知道前縣令蘇祺仁輕功了得,在他之前已有縣令死得蹊蹺,朝廷不能只派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殺他之前,沒有充分把握,自然先行下毒,以確保一擊致命。”
“祝元潤你這樣浮想聯翩就不是書呆子了?我有無重創,你如何知曉?用你憑空杜撰的功夫,陷害得了我?”
“無需浮想聯翩,趙縣尉常去針灸按摩治療,最近更是時常去胡人那裡尋些邪術幫助,結合你的出刀,自然可得出身體大不如從前的結論。”
“還有線人能跟隨我的行蹤?我看你才是來者不善。你祝元潤來到旗縣這些時日,辦得這些大事,能殺得胡人,能敷衍得安祿山。莫非有什麼暗處的勢力幫你?更想搜查我的住所,給我尋些罪名。滅了我,是不是你們逞兇就肆無忌憚?我懷疑,這些衙役跟你都被山匪買通,想攪我旗縣的安寧。”
說完這話,他幾步躥離人群,再忽然一聲口哨長鳴,似在傳送什麼訊號。
在場的人原本就被雙方的說辭震撼,再聽這口哨更是滿滿殺氣。
果然,稍遠處土坡上站出一排精壯武裝者,已然搭箭在弓,朝向這群人瞄了準。
在場的這些人,雖比對方人數少不太多,卻毫無迎戰準備,加一起湊不上十把刀。見了這架勢,都不敢動。
不良人也是怕了。他們更瞭解趙萬吉的脾氣,昨日紛紛躲著,不參與趙萬吉與祝元潤的爭鬥,必然遭趙萬吉懷恨。如今,他又尋了幫手,不知會如何報復過來。
圓滾的李十一眼珠轉了一轉,抬腿朝趙萬吉走來。
“我們不良人永遠忠誠於趙大人,與您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