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

我將雙手伸到他眼前,鮮血從食指指尖順著整個右手流淌下來,染紅了捆住我手腕的腰帶,

“給我解開。”

我現在出乎意料的冷靜,

見他紋絲不動,我便收回雙手,用牙齒費力地撕扯著綢布,

這個結太緊了,我甚至不知道從哪裡下口會好鬆開,擺弄了半天依然沒有進展,

解不開…真的解不開…

我越來越急,越來越氣,渾身都在抖著,

後來乾脆一把推開他,自己下床去找能把它割開的東西,

見他隨身的匕首就放在床尾的櫃子上,我抽出匕首反向用刀刃對著自己。

還沒等我動手,匕首就瞬間被抽走,

我回頭,看見他已經站在我身後了,

他沉默著,三兩下就解開了繩結,然後將腰帶丟在一邊,

我全程都在瞪著他,而他視線飄忽著避開了我的注視。

“流血了…我給你包紮一下…”他澀聲道。

我咬牙,冷哼一聲淡淡地說:“先治治你自己的瘋病吧。”

隨後推開他,大步走出了臥室,

我讓僕從取來紗布和藥膏,自己坐在客廳包紮,

傷著指甲了,食指的指甲被掰開,血順著縫隙不停地滲出來,

剛才還沒感覺,現在冷靜下來了指尖鑽心的疼。

好在以前做雜役的時候時不時會傷著,這種簡單的包紮不算難。

腳步聲傳來,我知道他來找我道歉了,就像以前做過火的時候一樣,

他在我身邊坐下,接過藥膏,溫柔地幫我塗抹著,就好像剛才想勒死我的人不是他一樣。

為什麼總是這樣,為什麼總是事後這麼溫柔,

我真的不明白。

他眼尾微紅,細緻地用紗布纏好了傷口,

“是我做過火了…”

我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即將爆發的怒氣,

“你剛才到底想幹嘛!”我咬牙切齒道。

“只是想讓你信任我…”

“用這樣的方式?!”我幾乎是被氣笑了,“好啊,那下次我也這樣對你,你不反抗試試!”

“你現在就可以試。”

我一怔,他定定地看著我,一點不像在開玩笑,

“寶勒爾,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拿性命去信任我,這有錯嗎?”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次,紅著雙眼看著我,

果然,事情又是這樣收尾,

我不得不妥協,

就算差點被他勒死還要哄著他,否則幾天不出門,最後又要謝司允找來…

我已經盼著他卸任統領之位了,這樣發火也不用瞻前顧後的,

“算了…你真是我祖宗…”我白了他一眼,氣沖沖地回了臥室。

他見我不是真的氣他,居然沒皮沒臉地貼了上來,

“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你…”

我有一萬句話哽在心口,竟然不知從何說起,

我真的不知道他對我患得患失的控制慾是從何而起的,明明在我們這段關係中,他才是佔主導的那一個,

他知道我有多愛他,也知道我與他之間的身份地位懸殊有多大,如果真的有人會陷入這段感情中無法自拔的話,

那這個人必然是我才對…

有時候我真的想找回丟失的記憶,看看是否能在蛛絲馬跡中找到答案,

他總是說害怕我一旦想起過往,就會不要他了,不止一次要我保證不會這麼做,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是因為他才毀掉的,但即便如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