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石火之間,丁儒常的腦中有無數個念頭閃過。

“不是,趕快告警射擊啊,就要來不及了!”

沒空去思考自己的搭檔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這樣的問題,丁儒常下意識地起身把鄧致昌推開,奪下通訊器繼續下達指示。

儘管語氣很堅決,但是戰位長還是沒有扣動扳機,這個忠誠的軍人在猶豫之間選擇了聽從艦長的命令。

開火的視窗轉瞬即逝,持續跟蹤著那艘直衝著福建艦而來的古怪“漁船”的近防炮雖然一直保持著鎖定狀態,但對方已經衝入了射界盲區,它也不得不作罷。

緊接著艦橋裡的所有人都感到船體輕輕顫動了一下,出現了明顯的位移,然後開始輕輕左右搖晃起來。

窗外,那艘以高航速撞上福建艦的風帆戰艦除了桅杆之外的部分已經看不見了,只能感覺到它還在慣性的作用下繼續刮擦著船體。最後,桅杆在靠近甲板的艏部停了下來。

“老鄧,你!”

丁儒常心頭火起,幾乎想要一把摔掉小巧的對話器,但他還是忍住了,只是緊緊擰著眉頭走到鄧致昌跟前,一手撐在指揮台上,顯示著“無訊號”的電子繪圖板輕輕滴了一聲。

“你瘋了?就算目前我們暫時失去了和指揮部的聯絡,也不知道我們所處的方位在哪裡,但你也不能這麼亂來啊!”

“請原諒我,事後如果會受到軍事法庭審判,我將沒有任何異議,我會心甘情願的接受組織和人民對我的判決。”

望著面沉如水的老友,鄧致昌的眼神中有一種詭異的平靜,好像這個結果反而是他想要的。

“但是現在在這裡,是情非得已的選擇,我希望你能聽我的解釋。”

丁儒常本來還想再發作,但注意到對方的坦然以及周圍中高階軍官們驚疑的目光,他還是暫時的穩住心神:“你說吧,我會聽的。”

“我們可能暫時返回不了基地了。”鄧致昌居然出乎意料地說了這麼一句話,眼睛中泛著一種異樣的色彩。

“你什麼意思?”

丁儒常警覺了起來,右手立刻伸向腰間,卻發現槍套是空的,他這才想起在剛剛的風暴中,為了防止混亂,是自己下令暫時把武器集中起來保管的。

鄧致昌擺了擺手,似乎在示意丁儒常不要那麼緊張。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服,然後把手搭在指揮台上,不卑不亢地直視著政委,沉吟片刻道:“不,我從沒有忘記入伍時的誓言。眼下還有更多要緊的事情要做,請我們都冷靜一些。”

“你……好吧,我有些太沖動了。”

丁儒常意識到自己是有些失態,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抬起,做了一個往下按的姿勢。他晃了晃腦袋,似乎要把某些不該有的念頭晃出去:“你想要怎麼做?”

“立刻部署反海盜反蛙人預案。現在雙方的距離幾乎就是臉貼臉。既然我們已經相撞,那就必須預防對方可能的接舷戰。”

艦長堅定的目光轉向周圍其他軍人,有條不紊地下達著指示。

就像人體在大腦經歷短暫的空白之後恢復行動一樣,艦橋內短暫凝固的空氣很快又變得緊張起來,各個軍人立即執行了艦長的命令,將來自“大腦”的指示傳遞到下級部門。

“我看還得安排對那艘船的調查取證,搞清楚對方到底想幹什麼。”

丁儒常建議道。面對未知的環境 ,他此刻也放下了疑慮,全心投入到工作中去。眼下,穿破這片迷霧才是最重要的。

“把航海部門的負責人給我叫來。”鄧致昌對傳達命令的少尉說道。

“是。”士兵點頭,立刻轉頭跑出了作戰中心。不一會一個戴著眼鏡的中校跟著他回來了,二人一同立正朝鄧致昌敬了禮。

“艦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