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震動,顯現出明勁。”葉虎臉上滿是感慨。“沒想到我這一脈第三個達到此境之人會是你。好,很好。現在這年頭,人心浮躁,急功近利。很少有人願意花大力氣去打牢基礎,往往是練個一年半載就出去找人比試,用些粗陋的‘烏龜拳’手法。贏了就沾沾自喜,輸了就怪功夫不好。安仔,你是好樣的。阿遠,你回來後,要常和他切磋。別練了一身本事關鍵時刻被人揍。”

“明白了,師傅。”王遠笑得燦爛,真心歡喜。因為身份原因,他註定無法繼承葉虎一脈衣缽。當街頭混混或是“雙花紅棍”聽起來威風,其實是在刀口舔血,隨時可能被一顆流彈送命。柳霏雖然也達到了明勁層次,卻不喜歡打架,更無意靠武術謀生,而且身為女子,又有諸多束縛。葉虎對此狀況抱怨已久,如今陳眾生的出現,恰好填補了空缺。

“小師弟,以後我們親近親近。”王遠改了稱呼,表明心意。

“額,好的,師兄們。”陳眾生想解釋剛才那骨骼震動的聲音並非出自骨力打擊,只是速度太快導致空氣形成真空。他真正的骨力一擊,恐怕能把他們三個都炸飛。不過他決定暫且放任這個誤會,反正並無害處。

“嗯,繼續保持勤練。”葉虎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朝著茶室走去,王遠和柳霏緊隨其後。看著他們離去,陳眾生環顧早晨學生留下的凌亂訓練場,稍作思忖,拿起拖把掃帚,邊走邊打掃整理。

這一幕,被葉虎等人看在眼裡,各自生出不同感觸。“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眼前就有顆未經雕琢的寶石,竟然沒發現。”葉虎嘆息,帶著一絲自責。“比起安仔在武術上的天賦,他那誠實質樸的性情,才是真正承載祖輩教誨的理想容器。”

過去,師父不會立刻傳授真傳給弟子,而是要先端茶遞水三年,磨鍊品性,覺得合適了才會傳內門知識。像王遠和柳霏這樣早早就加入的弟子,則是例外。

“以後我要多照顧安仔。”王遠主動請纓,以為葉虎擔心陳眾生受欺負。

葉虎瞪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說:“武館暫時不賣了,看看情況再說。”

“好的。”

……

……

“新鮮鴨血!新鮮鴨血!”

下午五點鐘,陳眾生準時擺攤。對他而言,武館發生的事情只是插曲,賺錢才是重中之重。然而可能因為今天是週一,人流稀少。吆喝了半小時,只賣出幾份。

陳眾生早已習慣這種情況,看到沒顧客,便從車下抽出一本武俠漫畫,坐在凳子上悠然翻閱起來。

片刻後。

“來點鴨腸!”

熟悉的酒氣,佈滿血絲的眼睛,宣告陳眾生的到來。

“你臉色越來越差,經常失眠嗎?”陳眾生起身,從車上取下鴨腸,放在案板上隨意切了幾刀,添了一碗蘿蔔到盤子裡,蓋上切好的鴨腸,再澆上一勺醬汁。陳眾生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直到停頓良久後開口:“我有個朋友,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情——壞事。但現在他想洗心革面,或許做個好人。你覺得他還有機會嗎?”

“想做好人?你問法官了嗎?”陳眾生輕聲回答。看到陳眾生愣住,咬在嘴裡的食物也黯淡下來,陳眾生改口道:“開玩笑的。你的問題我不能給你明確答案,但做不做一件事,不一定就是贏,但不做肯定是輸。不管怎麼選擇,總比猶豫不決好,要果斷。”

陳眾生依然陰鬱,默默點頭,沒有再說話。陳眾生也不再言語,看著他吃完離開。這次他的背影比之前更加淒涼。

陳眾生身處人間地獄,時刻受折磨,實則是可憐人。陳眾生心頭湧起一絲同情,與他對霞姐的同情相似——都是被無法控制的外力驅使的無助個體。

想到這裡,他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