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的閉上眼睛,很快陷入夢境。

十八歲那年的冬天,江棠患上了車禍PTSD,甚至有一段時間不敢出門。

心理醫生傅承書建議她去嘗試極限刺激。

他帶著江棠去了能夠跳傘的地方,發洩情緒。

傅承書說:“人體肉身,是人都有弱點,但江棠你可以把不太擅長和畏懼的東西變成擅長的。”

要克服這討厭的創傷後應激障礙,讓自已看上去跟平常人一樣,沒有弱點。

江棠欣然接受。

選好直升機,她讓工作人員準備了跳傘用具,和傅承書一起上了飛機。

傅承書輕笑著說:“江棠,其實我恐高。”

恐高的人要跳傘?

飛機上的工作人員看他的眼神像看神經病。

江棠笑了笑,親眼看著傅承書的臉色變得蒼白,她相信他恐高。

直升機上,透過窗子望著四千米高空下的一切渺小景物。

她覺得身心都受到了震撼。

傅承書鎮定自若地承認他的弱點,甚至覺得這弱點稀鬆平常,他沒有選擇避而不談,而是用直接刺激的方式,來對抗自已畏懼的領域。

為了幫助江棠恢復,他從初跳的一千米到後來的四千米。

訓練數月後初跳,對恐高的畏懼彷彿是刻在骨子裡,他臉色蒼白,唇色青紫,說話的聲音都沙啞到了極致。

就在那樣的狀態下,傅承書對著跳傘的外國教練說道:“再來一次,感覺好極了!”

那天,江棠看著他反反覆覆跳了十幾次,她看的心驚膽顫。

但江棠很佩服他,一個嚴重恐高患者連續訓練,跳了整整一個月。

隨後,傅承書說:“人最難的就是征服自已,我做到了,江棠你也可以。”

江棠沒睡多久,就被一聲驚雷震醒。

身體極速下落了一會,顛簸過後,又回到薄雲霽溫暖的懷抱。

薄雲霽卻痛苦的悶哼了一聲。

江棠掀開罩住了視線的西裝外套,只見薄雲霽單膝跪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膝蓋抵住了鋒利的石塊,彷彿不慎跌倒。

身後洪流不停地從他腳下淌過。

薄雲霽眉眼剋制,強忍著痛,“被雷聲吵醒了?”

“你怎麼了,是不是磕碰到了?”

江棠急匆匆地打斷了薄雲霽。

薄雲霽單手摸了摸江棠的臉頰,覺得還有些發熱,不由蹙眉。

另一隻手在江棠看不見的角度摸了膝蓋一下,西裝褲顯然被石塊磨破,觸手是溫潤粘稠,整個膝蓋疼到沒了知覺。

他面不改色:“夜路不好走,我要躲著從山上滾下來的石塊。”

江棠眼眸溼了,她掙扎著要起來,“我扶著你。”

薄雲霽再度拍了拍江棠的臉頰,語氣溫和:“別鬧,你不是喜歡我揹著你?快點,上來!”

實在拗不過男人。

江棠伸出手摸了摸薄雲霽,像是要反覆確認他沒事,才重新趴到他的背上。

這個姿勢對薄雲霽來說,更省力。

江棠沒注意,薄雲霽幾乎用了全身的力量才挺直背脊站起來,雙腿立住時,身子還微不可察的晃動了一下。

“你拿著手機,等訊號。”

薄雲霽把手機給江棠之前,瞥了一眼,還有一半的電量,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