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告別。”

薄雲霽眼皮一跳,懷疑自已聽錯了。

“我意思是,我趕不上見他最後一面了。”

她始終不肯說出那個殘忍的字眼,可剛扯了扯唇角,眼淚就被擠出來,“你說,知道平日裡沒多少聯絡的長輩去世,怎麼會那麼難過?”

老爺子若不是在彌留之際,她母親不會說出速回這樣的話。

這場暴雨和泥石流都是上天在懲罰她的不孝。

“我沒見到爺爺最後一面,我哥哥還在病床上躺著醒不過來。”

薄雲霽臉色瞬間難看。

他上前擁住情緒激動的江棠,聽著她聲嘶力竭的表達遺憾,身軀重重一震。

“你……”

“為什麼不讓我見到他最後一面!”

“江棠,夠了!別說了!”

薄雲霽低頭堵住了江棠的唇,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填補心裡巨大的空洞。

他一邊慌亂地吻掉她的眼淚,一邊用唇去啄她的眼睛,但那淚水怎麼也流不完。

心痛欲碎!

從眼角到乾燥的唇瓣,薄雲霽沒給江棠喘息的機會,連吻都是強勢凌厲,他勾出她的舌尖,逼迫著她給與回應。

橫在她纖細腰肢的手臂力氣大到讓她感覺到窒息。

像是迫切證明,像是逃避,像極端的安慰。

而這些,都不是江棠想要的。

她剎住眼淚,推開薄雲霽,在她平靜到可怕的目光中,翻來覆去只有一句話:“江棠,別難過,有我在,我陪你……”

薄雲霽感受到她壓抑的情緒,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五年前的事情全部告訴她。

他伸出手,想要撫摸江棠的頭髮,卻被她避開了。

她此刻看上去冷靜下來了,可眸子裡的空洞卻讓人無端害怕。

“我沒趕上見他最後一面這件事不怪任何人,我只怪我自已。”

“……”

“新裝置的合同已經完成簽訂,沒有問題,方楠留下來負責運送新裝置,不會耽誤時間。”

“別說了,江棠,休息會,你需要休息。”

江棠眨了眨眼,注視著薄雲霽冷峻的輪廓,虛虛地笑了笑。

在她平靜的目光中,薄雲霽臂彎用力,把人勒在懷裡,像是想要把她虛假的表情擠碎,去偽存真。

直到江棠額頭的溫度,透過被雨水浸透的衣服,傳遞到了他的胸膛,她額頭冒出涔涔冷汗,嬌小的身子也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薄雲霽驚訝之下手掌不自覺捏緊了她的肩膀,低喝道:“哪裡不舒服,告訴我!”

“疼……”

她手落在胃部,試圖用掌心的溫度暖一暖。

卻仍是疼的厲害。

薄雲霽又是驚怒又是心疼,“將近十五個小時,你都滴水未進,也沒吃任何東西?”

是啊。

她接到電話後,就把所有的時間用在奔波的高速路上。

失去親人的慌張悔恨尚且不知道如何發洩。

又有什麼時間和心情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