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

她這一瞬間在想,沈虹當真生的極美,美人猙獰,展露出雙眸中的恨意。

亦是美的驚人。

可她不該恨她的母親,她應該恨江彬,這個導致她沒名沒分丟人現眼,懦弱虛偽的男人。

自從江棠懂事起,就知道,他們大房在江家地位尷尬。

雖然江老爺子嘴上不說,可更加看重二房,尤其看她的眼神,總像在看外人。

她不像二房的弟弟妹妹那麼愜意自若。

也不像哥哥江凜那樣,優秀到老爺子另眼相看。

她在母親的教導下,處處小心翼翼,江家老宅對她來說更像囚籠。

每次黃昏,江棠都孤零零趴在露臺上,從二樓看向一樓的花園裡,二房的弟弟妹妹和老爺子撒嬌,玩耍,逗趣,綵衣娛親。

江彬以前是疼愛江棠的,但工作忙碌,雖是商人出身可性格憂鬱更加偏向藝術人格。

回家後也是趁著睡前的時間,教導江棠欣賞藝術展品,想把江棠培養成他嚮往的模樣。

但江夫人不允許。

所以,父女倆相處的時間並不多。

直到夫妻倆矛盾頻頻爆發,在江棠十八歲的那年,江彬出軌了從海外回國,定居國內的沈虹。

沈虹在國外有一家珠寶公司,自已又是享譽國際的知名畫家。

這種風情萬種又會拿捏男人的女人,一下子就被江彬奉為女神。

如果江彬不是江棠的父親,江棠其實也覺得他們郎才女貌很般配。

她始終記得,父母鬧離婚的那天是一場家宴。

盛大的家宴最終殘破不堪的結束。

江彬帶著沈虹回到了江家老宅。

宴會上,沈虹對江棠釋放出善意,顯然,她是個顏控,喜歡江棠的明豔長相。

“彬哥,阿棠長得不像你們,反倒有點像我,都是大美人。”

若不是江棠冷著臉無視沈虹,恐怕都要被那天的江夫人遷怒。

可她平靜的眼神卻刺痛了沈虹。

沈虹怒火滔天,把那場家宴攪和的天翻地覆。

江棠回憶著那場鬧劇,支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卻被一雙結實的手臂抱進了懷裡。

是薄雲霽。

有一瞬間,記憶裡,她好像對著男人低聲喚著四叔,小叔叔。

她皺了皺眉,見他寒著臉,神色晦暗,頓時就忘了腦海中離譜的畫面。

薄雲霽把江棠抱在懷裡,並不是打橫抱起,而是像父親抱著女兒那樣,手臂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大手撫上她的後頸,輕輕地一下下的拍著,似是溫柔的安撫。

與此同時,也讓江棠的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個懷抱很溫暖,很好的掩藏了她臉上的情緒。

好像這樣就能幫江棠遮蔽掉外界難聽的言語,激烈的爭吵。

半晌,薄雲霽低聲道:“陳彥,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