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吧,沈女士,江先生。”

陳彥強硬地請沈虹和江彬離開,沈虹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直到江彬不耐煩,才乖順下來。

方楠緊跟著客氣地請走了江夫人和沈時衍。

關上門前,又深藏功與名的說了句,“薄先生,您腿上的傷,一定要注意!”

先前,薄雲霽著急見到江棠,走的那叫一個急,她和陳彥都得小跑著才能跟得上。

“守在外面,別讓人進來。”薄雲霽吩咐了一句,“人多口雜。”

“好的,薄先生。”

方楠曾經常年待在薄雲霽身邊辦事,尤其知情識趣,最會揣摩上司的心思,聞言立刻兢兢業業地守在病房之外。

她等在門邊,偶爾透過門上的玻璃窗,隱約能看見裡面高大的男人,坐在床邊仔細撫弄著女人的髮絲,那種溫柔的神態,結結實實震撼了她。

方楠忽然想到五年前,薄先生剛跟江棠小姐達成契約婚姻關係時——

薄先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偏偏為江棠小姐數次更改自已的決定。

哪怕江棠小姐年輕愛玩,經常放了薄先生的鴿子,薄先生雖然生氣,但也只是生氣。

那時薄氏剛剛進入國內市場,正處於輿論的風口浪尖,最好的辦法就是跟江棠小姐隱婚,壓下任何有可能形成負面輿論的訊息。

可他卻執意公開,像是要在江棠小姐身上打上獨屬於他的標籤。

可惜最終,沒能達成願望,只因江棠小姐不同意。

她不想曝光這樣看似禁忌的婚姻關係。

……

薄雲霽坐在床邊,目光靜靜地落在江棠憔悴的病容上。

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白的像她身下的床單,像四周的牆壁。

方才還浮躁的情緒,一見到江棠,竟然奇蹟般沉澱。

江棠又睡著了。

他伸手撥開她額頭前的碎髮,望著旁邊閃爍的心電圖螢幕,和罩住她一半小臉的呼吸機。

彷彿有人將一把圖釘按進了心口,是那種密密麻麻的疼。

薄雲霽忍不住蹙眉。

沈時衍他們,還是將她的情況說的太樂觀。

薄雲霽起身去找值班醫生,回來時,面色愈發凝重。

醫生說,江棠情緒不算好,從某種程度上說,這會影響她的恢復情況。

薄雲霽的手指撫上江棠輕蹙的眉心。

心知她剛才醒來目睹了一場鬧劇,心情不好。

如果可以,他願意把她護在羽翼之下,讓所有人在想要動她的時候,都得掂量掂量。

——江棠,別為了不相干的人傷心。

心率監測器忽然響起,滴滴滴的聲音有些驚人,薄雲霽心頭一顫,忙按鈴叫來了護士。

方楠跟著醫生進來。

打眼一看薄先生好似淡定從容,再看他緊緊攥起的拳頭,就知道他沒那麼平靜。

“怎麼樣了,醫生?”

醫生又是聽心率又是按壓,檢查許久後,得出結論:“病人恢復意識了。”

方楠鬆了口氣。

回頭看薄雲霽,果然,他眼底的暗色似乎淡了一些。

方楠剛要開口請薄先生去休息,視線的餘光裡忽然注意到,薄雲霽的神色猛地一變。

緊接著,湊上前。

她微微一怔,下意識看向床上的江棠小姐。

只見江棠的眼皮微微一顫,繼而緩慢無力的睜開了。

“醒了?”

江棠聽到耳畔傳來的低沉沙啞的嗓音,視線裡,無數模糊的顏色開始拼接,眨了眨眼,逐漸清晰銳化成男人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樑,和岑冷的唇。

打眼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