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雲霽垂眸,江棠渾身狼狽的模樣令他百感交集,心裡像被鋒利刀尖劃了一道猙獰的口子。

他抱著她,手臂不自覺顫了顫,她不重,甚至有點輕。

“去查查,江棠今天怎麼會來這裡。”

昏暗的車燈光線窸窸窣窣落在了薄雲霽的臉上,車子駛向醫院的方向。

江棠有點冷,又有點熱,身上黏黏膩膩全是威士忌的味道。

眉間沉沉蹙著,臉上通紅的不正常,鼻息和口中,又似冒著火,快把她燒透了。

但是胃裡卻冷冰冰的像是墜了東西似的發沉。

“江棠發燒了。”

薄雲霽觀察半晌,抿了抿唇,伸出手覆在了她的額頭上。

他手掌乾燥厚實,覆過來後,竟有些令人安心。

“很燙。”

明顯察覺到掌心下溫度燙的驚人。

江棠隱約能聽到薄雲霽低啞的嗓音,她靠在他懷裡閉著眼,沒掙扎,“我身上髒……”

也沒力氣。

薄雲霽低下頭,另一隻手扣住了江棠的後腦勺,將她的額頭抵上自已,更精準的來確定她此時的溫度到底有多高。

“我想……”

這副精疲力盡的模樣令薄雲霽的心臟不自覺繃緊。

很短的路程他卻覺得很漫長很折磨。

半晌,車子到了醫院的急診門口。

薄雲霽目光轉冷,對著陳彥交代:“蔣臣那邊你讓老周照顧下,他給江棠喝了多少酒,就給我加倍灌回去。”

今晚江棠被灌了不知道多少瓶酒。

等把人送到急診室檢查後,又忍不住擰眉,聽著醫生交代要先給江棠洗胃,觀察一夜看看情況再用藥,總之,要吃點苦頭。

薄雲霽打了幾個電話,提點老周好好招待蔣臣。

旋即,又跟母親借了老宅的傭人。

……

不知過了多久。

江棠彷彿聽到有人在喚她。

她睜開眼,稍微清醒。

面前站著一箇中年女人,態度親切,還帶著一些恭敬,“江小姐,你現在好點了嗎?”

她的記憶停留在被人灌酒,隱約記得是沈時衍和薄雲霽趕來救了她的命。

頭疼欲裂。

“這是醫院?”

入目一片蒼白,江棠嗓音啞的發不出聲,“你是?”

“江小姐,可以叫我張姨,我是薄先生請來照顧您的,以前也負責照顧薄先生的起居。”

那薄雲霽呢?

江棠怔了一下,視線落在手背上的輸液針管上,才發現身上的衣服被換過了。

“薄先生說您昨晚洗了胃,現在只能吃流食,回去煲湯帶過來。”

沉默片刻,她點了點頭,還有點發暈。

等輸完藥劑,立刻用力撐著身體從病床上坐起來。

“我想去洗個澡。”

她進了浴室,腿軟的幾次差點滑倒,簡單衝了個澡,才緩解了那種飲酒過量的不清爽。

江棠洗完澡,裹得嚴嚴實實,卻找不到一件合適的衣服。

“洗好了嗎?”

門外,傳來低沉暗啞的男聲。

江棠低頭看了看身上的浴袍,確定沒暴露任何肌膚,才開啟了門。

外面的病床上,張姨已經換上了新的床品。

薄雲霽放下食盒,目光沉沉地注視著江棠。

她受不了這種有些熾熱的目光,暗自轉移話題:“對了,產業園的事故處理的怎麼樣了?沒出人命吧?”

嗓音還很啞,薄雲霽聞言,再度蹙眉。

“兩個工人脫離了危險,只是被壓傷,區域性擦傷,但是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