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棠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轉瞬,就感覺頭疼,像被人拿電鋸開顱似的,靈魂剎那間炸裂成兩瓣。

棋子被她撞翻在地。

驚人聲響像聽不見了。

江棠按住太陽穴,薄雲霽目光一閃,側身扶住了她,“不舒服?”

她緊閉著眼睛,慢慢緩解頭疼,半晌,才睜開,看向薄雲霽。

那雙眼眸清湛逼人,眼白裡卻滿是殷紅的血絲。

“我們,以前認識嗎?”

這句話彷彿摧枯拉朽般的,破開了薄雲霽的冷靜情緒。

他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見到江棠時的畫面——

白色的棉服,戴著毛茸茸的帽子,有別於年齡的稚嫩和成熟,兩種相反的感覺矛盾的交織。

她眉目含笑的禮貌招呼,並未因為他的身份有什麼情緒,是個懂事又乖巧的囡囡。

但是就這樣闖入薄雲霽的世界。

薄雲霽抱住江棠,用力地,抱住她。

像是要融入他的骨血,撫平他心底潛藏的恐懼。

江棠被男人堅實有力的身體覆住,幾乎窒息,她急促的,艱難的問道:“你告訴我……”

她不敢深思……

薄雲霽目光陰翳,在江棠看不見的方向,更加冷凝料峭。

“我是不是忘了什麼,你認識我,對不對?”

他怔住。

最恐懼的便是有一天江棠恢復記憶,抽絲剝繭。

薄雲霽心底的黑洞又擴大許多,吞噬著他的理智,他拍了拍江棠的後背,佯裝沒事的安撫道:“沒有,沒事的,是我的錯……”

那場特大車禍背後的隱情和線索,早已被他抹去,不容許任何人再提及。

江棠漸漸地平復下來,被薄雲霽抱到了床上。

“喝一杯牛奶吧,別多想,明天早上有張姨幫你辦理出院手續。”

什麼也別想……

薄雲霽眼底湧現痛色,他倒了一杯牛奶遞給了江棠,看著她慢慢喝下去,伸手給她擦乾了額頭的冷汗,又撫了撫她微微緊蹙的眉心。

等了一會,江棠沉沉地陷入了夢境。

薄雲霽拿著手機推門離開,在走廊的暗處,撥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久後才接通。

他冷聲問道:“她恢復記憶的可能性多大?”

“當年不是說過,只要不受到同等的刺激,江棠恢復記憶的機率很小,除非……”

那邊的聲音懶洋洋地,有一絲困頓,顯然是被薄雲霽打擾了美夢。

“除非,你告訴她,你就是害的她和江凜出車禍的罪魁禍首。”

那聲音有點幸災樂禍,卻精準的紮在薄雲霽的痛點上。

“那是……為了保護她……”

一句話,說的艱澀。

薄雲霽結束通話電話,似渾身被抽乾了力氣,倚在走廊的牆壁上,微微出神。

聲控的燈光慢慢熄滅。

只有一點焰紅色閃爍。

最後也被掐滅——

他是在保護江棠。

他沒錯。

從私立醫院出來透氣,薄雲霽還擰著眉,不斷在心裡反駁蕭玉祁的話。

恍惚很久,才發現他站在便利店的貨架旁,櫃檯那邊的收銀員正皺著眉打量他,彷彿他是個很奇怪的人。

“先生,你到底要買什麼?我一會就下班了。”

“我……”

薄雲霽緩過來,“我買菸。”

他沒注意,隨手拿了一包女士香菸,在收銀員詫異的目光中,走出了便利店。

此時已過深夜十二點。

安靜的路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