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去衛生間洗漱,望著鏡子裡的自已,脖頸、肩膀上有著明顯的紅色痕跡,怎麼也遮不去。

羞赧又惱怒。

她只好換上另一條備用的禮服裙子,偏保守,但同樣金裝玉裹,風情萬種。

薄雲霽瞧著提著裙襬,緩緩下樓的江棠,她美麗明豔盛裝打扮的樣子,讓他不由恍惚。

當年異地他鄉,他獨自參加一場宴會。

那會剛跟江棠有了實際的關係,他時不時會想,阿棠在做什麼?

好幾天過去,沒有一通電話,一則簡訊。

遠在國內的他的妻子,從來沒有主動理會過他。

薄雲霽不止一次回撥過,每次都得到機械女音的提示: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只能無聲嘆息。

他們的隱秘關係在國內不可言說,江棠也不願意聽到別人的議論,所以每次,他們在宴會場上遇見,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至於老宅的電話,薄雲霽也打過,每次打回去,都是傭人接的——

“薄先生,二小姐在讀書。”

“薄先生,二小姐已經睡了。”

諸多此類的敷衍,生疏的稱呼,數次後,薄雲霽便不再往老宅打電話。

明擺著小囡囡無視他,他又怎麼捨得逼迫?

不敢逼迫……

一向無所顧忌的薄雲霽膽怯了。

是他和江棠的母親共同商議的那張一紙協議,可是,壞人是他。

當時薄雲霽太上頭了,只想著慢慢圖謀,不讓江棠反感。

多低的標準啊!

這些年,在無數女人面前,向來都是被主動攀附的薄雲霽,到了江棠這裡,被嫌棄。

不過是風水輪流轉——

薄雲霽回過神,換了個姿勢坐在車裡,本想點一根菸,按打火機的動作倏然頓住。

他想到,他開車抽菸時,江棠有撇開頭,皺著眉的畫面。

薄雲霽把那個銀質打火機和嘴裡叼著的煙一塊丟到煙盒裡,嘆了口氣,突然又笑了。

面對江棠,他總是沒辦法,好在如今,有了撬開她的心的希望。

總能捂熱的吧?

……

傅家老爺子的壽宴,安排在坐落在王府井的京城飯店。

有著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和能夠承接國宴的水平。

黑色轎車抵達飯店門口,有門童負責泊車。

“時間差不多了。”

薄雲霽扶著江棠下車,視線掃過不遠處的幾個人,神色很淡。

那邊抽菸的周越澤和沈律覺察到射在背後不冷不熱的視線,轉過頭看去——

親眼看著猶如一對璧人的男女步入旋轉大門。

周越澤親眼看著江棠的身影消失,腳步越來越慢,直到頓住。

沈律跟過來,瞭然道:“別想了,兄弟,最近公司被明裡暗裡打壓的還不夠?”

周越澤閉上眼,突然不懂,他為什麼會錯過江棠。

他周身氣壓很低,連帶著新換的女伴都不敢上前。

只能在心裡嘀咕,這是誰惹到了周少了啊?

“壽宴要開始了,走吧。”

……

這場壽宴,傅老爺子邀請了各行各業的朋友,有企業家,也有些低調的官員。

因此大大小小的新聞記者都等在外面,為的就是第一時間播報這裡的盛況。

一輛輛貴氣的車輛依次停留。

徐涵隨著父親下車後,只覺得眼花繚亂,無法抑制心裡的澎湃。

自從跟周越澤鬧掰後,徐父就催促徐涵趕緊釣個金龜婿,為此不惜花大價錢,弄到了傅老爺子的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