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雖然平日裡不抱怨,但江棠知道她的壓力有多大。

二房逼得緊了,她母親手裡的股份也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江家這些年逐漸在走下坡路。

江夫人自覺是家庭主婦沒什麼用,手裡的股份也只拿每年的分紅。

再沒有人如薄雲霽那般代替江老爺子力挽狂瀾。

江棠心知,江家的公司資金週轉有問題。

江夫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資源裡挑揀出最合適的人選,她不能像五年前那樣,再拿江棠的幸福做交換條件。

她虧欠江棠良多。

結束通話電話,江棠訕笑著看向薄雲霽,解釋道:“就是走個過場。”

薄雲霽不置可否,“我要出國一趟。”

薄氏集團的業務範圍廣泛。

薄雲霽定期去海外維護客戶,這次坐的不是私人航班,下午四點,航班抵達。

陳秘書安排了當地人在出口處接機。

薄雲霽看到林蘊身邊的助理時,並未驚訝。

“這次住酒店。”

林蘊的助理微微一笑,“薄先生,林小姐請您明天中午一起吃飯。”

“她的身體怎麼樣了?”

薄雲霽眉目料峭,眼神晦暗深沉,他的薄唇透著天性的涼薄,顯然並不是很好相處。

“林小姐身體好多了,不日就能回國。”

話落,她感覺到薄雲霽涼涼的目光帶著警告的意味,當即選擇閉嘴。

瞧著男人上了車,她只能站在路邊,目送那輛車離開。

彼時。

京城一傢俬立醫院的醫鬧事件的現場新聞播報,引起了軒然大波。

這傢俬立醫院不單單涉及醫院本身,還切身相關了其裙帶關係的股份制企業,其中就有江家,江老爺子作為企業的最大股東,長城藥企的實控人,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股民拋售股票,股票價格不斷下跌。

江氏岌岌可危。

江棠也沒想到,這件醫鬧事件,會跟她扯上關係。

她正在家裡享受張姨準備的下午茶。

是剛烤好的芒果慕斯蛋糕,“江小姐,要果茶還是咖啡?”

擺了擺手,江棠讓她噤聲。

客廳的電視開著——

記者播報的事故現場堪稱暴力,直到鏡頭前閃過一個男人的身影。

那人臉上的傷痕有些駭人。

江棠臉色沉鬱。

“啪嗒——”

她扔下手裡的小銀勺,站起身就往外走。

“江小姐!”張姨在背後不放心的喊她:“天氣降溫了,多穿一件外套。”

江棠不太適應那輛攬勝。

京城路況複雜,她乾脆打了一輛計程車,就直奔那傢俬立醫院。

一般來說,私立醫院的客戶群體都較為高階,不會做出醫鬧這種不講理的事情。

大部分的醫療糾紛都會透過律師提起訴訟。

但這次情況特殊。

那個被醫鬧的傅醫生曾經是江棠的主治醫生,心理學的專家,當年她患上車禍PTSD的時候,一段時間壓力很大,隱約有抑鬱傾向,就是透過這位醫生的開導和治療,才好起來。

醫鬧現場,已經得到了警方控制。

醫院的走廊裡一片狼藉,大理石的地面上還殘留著血跡,能看得出剛才的爭端多麼惡劣嚴重。

諮詢了前臺,江棠隻身朝著傅醫生的病房走去。

有醫護工作者試圖阻攔,“不好意思這位小姐,這裡是內部醫生休息的地方……”

江棠扭頭,打斷對方,“我朋友受到了牽連。”

醫護工作者仍然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