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只能跟在他們身後,祈禱萬一事情變糟時能找到幫助他們的方法。

當他們接近時,太陽已經西沉。安妮和喬納斯之間交談甚多。影猜測他們在策劃什麼,但語速太快、詞彙太多,她完全無法理解其中的內容。

前方,她能看到那隻巨大的生物正在摧毀樹木併吞噬它們。從這裡就能感受到它的寒氣,而且早就聽到了它那沉重的步伐聲。

她決定最後一次嘗試阻止他們。

她找到一片裸露的泥土,這對於她想要講述的故事至關重要。她知道自已無法完整傳達整個故事,但至少能讓他們理解大致的意思。

她發出聲響引起兩腳獸的注意,示意他們過來。待他們圍攏後,她重重喘息一聲,開始忙碌起來。

首先,她在地上畫了一個點,然後指了指它和自已之間的關係,接著又畫了一個點,做了同樣的動作。

隨後,她又畫了許多點,坐回原處,用爪子逐一指向所有的點,再指向自已,以及周圍的空間。最後,她抬頭看向安妮,希望對方能理解。

“是你和你的蜂群,對吧?”安妮一邊說,一邊用手勢描繪影和那些點。

“暗影生物。”她指向影,“暗影生物,影。”

哦!原來“暗影生物”是指我的種類!

這個新知識讓她興奮不已,但她努力抑制住這份情緒。她必須把重點傳達清楚,而安妮的解釋表明她已經理解了。她是影,那些點代表的是暗影生物,但不是她本人。

影點了點頭。

她再次指向所有點,指向遠方的樹怪,然後指著自已的臉,誇張地嗅探起來,大幅度擺頭,儘可能發出響亮的嗅聞聲。接著,她擺出攻擊姿態,伸出利爪,張開嘴巴,發出微弱的嘶嘶聲。她畫了一條線,這是她用來表示“移動”的符號,之後再次指向那些點,再指向線,最後指向樹怪。

“好的,你們的蜂群聞到巨型冰霜龜的味道,然後去攻擊它了?”安妮邊說邊配以相應的手勢,眉頭緊皺,顯得頗為擔憂。

這並不是事件真實發生的經過,但她不知道如何解釋實際發生的情況,只好如此表述。

影回到那些點旁邊,抹掉其中一個,然後在離其餘點稍前方的位置重新畫了一個。她分別指了指這個點和自已,又指了指其餘的點和它們前方的空間。

她真心希望他們能理解這一段。

她開始對著面前的假想群體發出嘶嘶聲,揮舞爪子,接著跳躍左右,試圖捕捉衝過身邊的幻影。她轉身面向後方,嘗試撲向那些逃離的虛幻兄弟姐妹的背部。

最後,她停下來坐下。在這段表演中,她再次感受到了那些原始的情感。雖然這並非與樹怪遭遇的實際情況,但這種場景曾多次發生在與其他生物的遭遇中,她對此無比熟悉。她垂下頭,發出低微的哀鳴,聲音中充滿了悲痛。她所做的一切都無法阻止它們離去。

“嗯……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只剩下她。”喬納斯輕聲說。

“哦,親愛的。我很抱歉。”

她感到自已被抱了起來,下一刻發現自已被安妮的一個手臂抱住,另一個手則輕輕撫摸著她,倚靠在安妮的肩頭。

這感覺有些奇怪,一方面,她對離開地面被抱著的姿勢感到緊張;另一方面,卻覺得受到了保護,感到安慰。安妮的撫摸令她平靜下來。她……接受這樣的安排。這感覺很好。如果是別人這樣做,她或許不會接受,但她相信安妮不會傷害她。

她在安妮的臂彎裡待了一會兒,最終停止了哀鳴。她感覺好些了,但也有些疲憊。

她抬起頭,看到安妮的眼角泛著淚光。她以前從未見過這種情況。她稍微調整姿勢,以便能夠指出來。

“哦……那是眼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