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無妄與螭獸與蝴蝶 (第2/2頁)

叼住後頸的衣領，整個人騰空而起，再次落入水中。

而做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則又悄咪咪地遁入陰影中，與周圍的岩石融為一體。

邱硯內心升起疑惑，在水中思考片刻之後試探性地遊向岸邊，於是，與之前相似的情節反覆上演。

在第七次被叼住後衣領懸在半空中的時候，邱硯感到一道重重的鼻息打在脖頸上——頗有一股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邱硯四肢像柔軟的麵條一樣自然垂下，轉過頭對上那雙大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竟還從裡面讀出了類似於“委屈”的情緒。

啊……

邱硯不太好意思地緩慢眨巴了兩下眼。

迎面又是一道重重的鼻息。

看樣子是被邱硯的“執迷不悟”煩得不輕。

邱硯：行，老實了。

再次被放入水中，邱硯看到那大傢伙鼻子憤憤噴著白氣，盯著他狠狠跺了兩下腳邊的石頭才再次隱匿身形。

大概……是被討厭了吧。

這樣想著，邱硯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經過反覆嘗試，雖然不知緣由，邱硯卻基本可以確定這個可能是螭的大傢伙似乎並無惡意，只是不想他離開水潭。

於是，邱硯索性找到一塊水淺的地方，倚靠著石頭坐了下來，不再折騰。

說來神奇的是，邱硯此刻覺得自已狀態還算不錯，雖然腦袋依然有些昏沉，但身上那早先宛若扒皮碎骨的疼痛消減了不少，胳膊上細密的裂痕好像比之前變淡了幾分，隱隱有癒合的跡象。

邱硯盯著自已身上的傷口，跟記憶中的模樣仔細反覆對比，最終確定這不是自已的錯覺，不禁嘖嘖稱奇。

也就是在這時，邱硯的餘光突然注意到一絲不同尋常。

在不遠處的岸邊的一塊石頭上，有一個異常顯眼的白色印記。

靠近過去，才發現那其實是一隻蝴蝶。

蝴蝶被壓扁，像紙一樣薄的殘軀黏粘在那塊石頭上，已然是死透了。

白色的殘翅上有著黑色的紋路，線條彎曲、交叉，像是一隻眼睛，安靜凝視著什麼。

這裡……應該有蝴蝶嗎？

邱硯心覺奇異，伸手去夠那塊石頭，想要拿近看得更仔細些，卻被視野中悄無聲息出現的另一隻手搶先拿走。

邱硯略微皺眉，抬頭去看，果不其然對上一雙蛇一樣的豎瞳。

滿懷期待地看向阿舟身後。

那裡空無一人。

“……他們呢？”

邱硯身體一僵，急切詢問。

阿舟輕飄飄瞟了一眼石頭上的蝴蝶，手指微動，堅硬的石頭連著上面的蝴蝶便立刻化作齏粉，紛紛揚揚的緩慢飄落，在地面聚成小小的一堆。

他俯視著他，眼底帶著微不可察的探究，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