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琬手裡拿著那避火圖,心下也是惶恐不安。前世的夫妻生活著實算不上好。向寧宇也就開頭體貼了她一兩次,之後便有些嫌棄她在床笫之事上過於木訥矜持。
加上那些通房小妾卯足了勁爭寵,他也常常流連勾欄瓦舍。見慣了那些風情女子更是覺得她索然無味。
她如何肯學那些風騷手段,又對向寧宇的花心失望不已。每次他過來總是鬧得很不愉快。漸漸的她便對床笫之事異常抗拒。
她又想起死前陸世成對她的凌辱。那些生不如死的記憶竟像是一隻兇獸潛伏在她身體裡。平日不去想還好,稍稍一回想便席捲而來欲吞噬她。
她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胃裡一陣翻騰。她忙起身跑到淨室將晚膳吃的東西吐得一乾二淨才稍稍舒適了些。
紫煙聽得動靜在淨室外問道:“小姐,您怎麼了?婢子似是聽到些聲響。”
“我無事,不過是晚膳吃的有些撐,吐完便好了”江意琬聲音微啞道。
紫煙聽了一驚,焦急道:“晚膳也沒見吃多少,如何就撐吐了。婢子還是去稟了夫人請大夫來瞧瞧吧。”
江意琬忙叫住了她。沉聲道:“你莫要大驚小怪的,我現下好多了,你去備些水來給我洗漱。”
紫煙不敢違逆她,只得忐忑的下去了。只是這一日一直守在她身邊,時不時的瞧一眼她的臉色。就連睡覺也是隔上一個時辰便來床前看看她,就怕再有個不妥。
到了五月初六便是江府喜事的正日子。天氣已是有些炎熱了。府裡幾株茉莉花開得正盛。到處一片清香襲人。
江意琬在歡喜又緊張的心情中迎來了自已的大婚之日。昨晚許是有緊張,一夜都沒怎麼睡好。到了早晨便有些起不來。紫煙和一干丫鬟來來往往的在屋裡屋外穿梭。廊下院裡也都是腳步匆匆的丫鬟嬤嬤。
只有江意琬睡興正濃,並不被這些嘈雜聲所擾。紫煙叫了一遍小姐,見她只翻了個身眼睛都沒睜開又睡過去了。急得跟什麼似的。又叫了兩遍才算將她叫起來了。
江意琬到一夜輾轉反側,快天亮時才沉沉睡去。她的面板白嫩,此時眼下的青色便格外顯眼。紫煙忙去取了帕子浸了水給她敷在眼下。
剛剛敷完一遍便催著她去沐浴。紫煙手腳麻利的親自伺候她沐浴完,又叫上了紫竹並彩霞、彩雲一起為她換上繁複的嫁衣。
一通忙碌,將將穿好衣裳隨便用了兩塊糕點。便聽丫鬟來稟告棲霞縣主和表妹一道過來了。
江意琬有些感動,也不知今日這兩人起得多早?瞧著竟比她這個新嫁娘還要上心些。
三人沒有說上幾句話又聽得丫鬟說夫人帶著李嬤嬤攜了全夫人陳老夫人過來了。江意琬忙起身迎接行禮,陳老夫人一臉喜色的給她道了喜說了好些吉祥話。
陳老夫人是難得的有福之人,兒女眾多,且各個都長成了且很有出息。自身又熱心慈愛不擺架子,各府若有婚嫁皆爭搶著請她當全福人。
陳老夫人在江意琬額前、兩頰、眉毛四周,嘴唇上下和下巴各處汗毛多的地方,擦上一層粉。又從盤子中取了五色絲線給她絞面。嘴裡念著:“福筷舉一雙,開始貴頭鬃,去汙求吉利,健康到百年。”
直到將汗毛絞得乾乾淨淨才罷休。十足的耐心細緻。經過陳老夫人的一番絞面,江意琬的鬢角整齊,線條分明。眉如新月,唇、額部光潔白皙。只是她面板嬌嫩,絲線剮蹭臉頰處便微微有些發紅。似是上了一層胭脂,白裡透紅。即使沒有上妝也平添了幾分姿色。
江意琬謝過了陳老夫人,趙氏便與陳老夫人一道回正院去了。
李嬤嬤上前來給她梳頭,格外仔細的梳了同心髻,梳好後又為她戴上牡丹花冠。牡丹花冠以鏤空纏枝包卷葉片。葉片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