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和一干夫人們往正廳而去。江意琬忙活著招呼了各府閨秀們在偏廳落座。等閨秀們都坐下了,她才在表妹身旁坐下。

有丫鬟們陸續的端了菜上來,葷素搭配滿滿的擺了一桌子。葷菜有清攛鹿肉、炙鵝、五味焙雞、蒸軟羊等等。素菜也有糟瓊枝、蓴菜筍……色香味俱全,很是豐盛。

江意琬熱情的招呼了閨秀們用餐。

“江妹妹方才那番話說的好生情真意切,只不知是說的場面話還是真的心裡話?”張奕芝狀似好奇的問道。

季蓉捂嘴一笑道:\"張姐姐記性也忒差了,可是忘了陳府花會上,她還替那懷遠將軍出頭,好生將眾姐妹斥了一頓。這樁親事怕是真真兒的遂了她的心意。只是可憐江夫人平白受了無妄之災,有口難言還得替她遮羞。\"

這話說的就有些嚴重了,明裡暗裡的說她行為不端與徐長青有了私情,才逼得趙氏不得不同意她的親事。

表妹聽了頓時氣得臉一黑。其她人也都在暗暗打量江意琬的神色,等著看她如何的氣急敗壞和惱怒。江意琬若真的拉了臉才是失了顏面又順了她們的意。

她掩去眼裡的情緒,並不搭理她們的話。只繼續溫和端莊的笑著招呼著平日說得上話的幾個閨秀。

棲霞卻沒有那般好脾性,冷冷地道:“江妹妹今日這及笄宴辦得有些不妥,竟讓那蒼蠅蚊蟲也竄進來了。嗡嗡地叫的人心煩,倒盡了胃口。”

“縣主這話便有些霸道了,知道你與江妹妹關係好,只是便不讓人說話了麼?”張奕芝頗為委屈地道。

“人家江妹妹都不說話,縣主何苦為她出頭得罪人。”張奕芝旁邊坐著的閨秀也應和道。

“你……”棲霞最是厭煩這些人挑事的行為。平日裡也幾乎不與她們來往。一時被氣得詞窮,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反駁。

陳芷荺和一干閨秀只默默地坐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並不搭話。

這些人中有不少人都對沈昭有意,如今被棲霞捷足先登了。表面看著一團和氣,背地裡還不定怎麼咬碎了一口銀牙。只是棲霞一向獨來獨往,並不與她們往來。想出口氣都找不著機會。

如今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了都樂得看棲霞吃癟。若棲霞生起氣來則正中她們下懷。正好群起而攻之。

江意琬也有些厭煩這些口舌之爭。何況她這親事不論她如何解釋,人家也未必會信。她作為主家,爭贏了也不過落得個怠慢賓客的跋扈名聲。索性任憑她們說去。

她臉色平靜,從容地夾了一箸清攛鹿肉給棲霞,又夾了一箸炙鵝給表妹。自已也端起小碟子夾了一箸蓴菜筍細細的吃著。

“聽你們說了半日江妹妹的親事,只知那人是武將,倒不知究竟是何底細?”陳芷荺頗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懷遠將軍父母皆亡,只有一年老祖母,和一併無官職的庶弟。平日那將軍府裡的一干事宜皆由那庶弟生母,也就是一妾室打理。陳姐姐自是沒有聽說過這等人家的。”旁邊一貴女搶先答道。

陳芷荺一聽,露出一副頗不好意思揭了人短處的神態。對著江意琬歉意一笑,不再接話了。

大宴在未時末才總算結束了。江意琬與趙氏送了女客們出府。趙氏不復上午時的精神奕奕,神色疲憊的早早回去歇息了。

江意琬倒是神態平和,心如止水。畢竟是重活一世,與那些大苦大難相比,今日這些口舌之爭完全不值一提。

如今那些文官清流尚且風光,不過兩年時間便將首先成為閹黨打壓的物件。落得個抄家滅門的下場。

及笄之後的日子過的飛快,府裡喜事將近,到處都開始忙活起來。趙氏因她的親事很是受了一番閒話,便著意在嫁妝和婚事上大肆操辦。誓要將自已刻薄繼女的聲名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