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攙扶著往外面走去,走出院子,四個護衛已是站在外面等著了。
護衛見三人神色頗不自然,步履蹣跚,形容也稍顯狼狽。只以為閨閣女子身嬌體弱,又前不久才爬了數十級階梯,休憩一會後可不腰痠腿軟。又出門在外,梳洗打扮之事到底不方便。倒也沒有多想。
江意琬讓護衛去賃了轎子過來,三人皆坐了轎子下山。
護衛看了看紫竹和彩霞兩人一眼,只覺得這小姐身邊的丫鬟也委實享福。
等三人都上了馬車,紫竹彩霞一臉擔憂的望著小姐。剛才她們見小姐那模樣委實嚇壞了,只是問小姐,她怎麼都不肯說。
江意琬怔怔地望著自已腳上的羊皮小靴,這小靴厚實硬挺,那一腳下去她用了十成的力氣。向寧宇即使不殘也得吃個大苦頭。
她那時恨意上湧,也想過殺了那人。臨到頭還是理智佔了上風,她不能為了那樣一個斯文敗類,搭上自已。江意琬抬起自已還有些顫抖的手,心下一片悲涼,這情形跟前世何其相似,只是由陸世成換成了向寧宇……她是逃不出這必死的結局了麼?
江意琬的眸子陡然閃過一絲希冀。
不,不一樣,和前世並不一樣。前世的她如那待宰的羔羊,如今她憑自已掙出了一條生路。
那一腳下去,她心裡以往日日夜夜尾隨的恐懼像是也消失了,那滔天的恨意也似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江意琬閉上雙眼,心緒慢慢平復下來。疑慮便也湧了上來,向寧宇如何知道她今日會去慈光寺的?特意扮成了女子守株待兔,又作了諸多安排,顯然絕非偶然遇見。
既非偶然便是府裡出了吃裡扒外的人。江意琬第一個便想到了紫瑤,畢竟紫瑤在之前便與向寧宇有牽扯。她將紫瑤罰入東廚,紫煙懷恨在心報復她也就說得通了。
她到底還是低估了人性,本不欲將前世發生的事算在如今的紫瑤頭上的……卻差點讓自已陷入萬劫不復的境遇。
江意琬睜開眼睛,見兩個丫鬟皆一副忐忑不安的神色。
她收斂了神色道:“我真的無事,只是受了點驚嚇,你們莫要擔心。”
“回去後也無需說什麼,和往常一樣便是。”
江意琬是再不想和向寧宇產生一絲一毫的干係。此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若讓人知道了,傳了出去,於男子而言不過一樁風流韻事而已。於她卻是滅頂之災,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子。
到時她怕是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麼一條白綾自我了斷,要麼將錯就錯嫁給向寧宇。哪條路於她都是絕路!
她不敢賭,也不會賭。
紫竹彩霞吶吶的應是。只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安。
江意琬又讓丫鬟幫她整理了一下釵環,自已將衣袖拉嚴實,徹底蓋住了那青紫印痕。
“你們自已也整理一下儀容,莫要讓人看出什麼不妥來。”
江意琬眼底閃過決然,定定地看著兩個丫鬟,語調強硬地道:“我的丫鬟必定是要忠於我的,我交代的事情,若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不管出自何原因,是不是為我好。這樣的人我是決計不會再用的。”
兩個丫鬟見小姐這氣勢與平常那個柔和的小姐大相徑庭,戰戰兢兢連說不敢。
江意琬又淡淡一笑:“今日你倆也擔驚受怕了,回去後便好好歇息。還有後頸上的傷記得擦些藥。各賞你們每人二兩銀子,也算給你們壓壓驚,”
紫竹彩霞見小姐恢復了溫和模樣,心裡放下些心來,又忙道了謝。
說著話便到了府門前,江意琬交代直接將馬車牽到垂花門處下車。
門房忙照做,麻利的取下了門檻,讓馬車順利的過去。
江意琬遠遠地便見紫煙和彩雲在薏菲閣外等著了,紫煙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