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梅園又有小和尚過來引了她們往後院廂房去。到了院門前告知了她們在哪個房間,又指了在何處接熱水,領炭火。小和尚並不進去。江意琬謝過小和尚,帶了紫竹和彩霞往廂房走去。
推開房門,正中擺著烏木方桌,桌上放著兩本佛經,房間一角一方小几上面擺著一盞紫銅麒麟香爐,正嫋嫋地散發著柔和的輕煙,空氣浮動著濃郁的伽南香香味。
旁邊有一張寬大的楠木榻,上面擺了小几,又鋪了厚實幹淨的褥子,供人暫作歇息。
江意琬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拿了桌上的佛經隨手翻著。讓紫竹去打些熱水來,又讓彩霞去端些齋飯過來。一大早便開始忙,都有些餓了。
紫竹和彩霞領命出去,又輕輕將房門帶上。江意琬見這佛經並不晦澀難懂,便細細地看了起來。
聽到有人推門進來,只以為是紫竹或是彩霞端了熱水吃食進來了,並沒有抬頭。隨口問道:“怎的如此快回來了,沒有領到麼?”
江意琬不見人回話,抬起頭看過去。這一看直嚇得魂不附體,房裡的人哪裡是紫竹或彩霞。分明是梅園裡那個高挑女子,不,這哪裡是女子。只見那人拉下圍帽紗巾,露出的臉根本不是女子的臉。
這人不是向寧宇又是誰,江意琬暗恨自已方才太大意了,在梅園時竟沒瞧出來。
她回過神張口便欲喊,只是話還沒出口,便被向寧宇死死捂住了嘴。她死命掙扎,只到底身輕力小,哪裡撼動得了向寧宇半分,他一隻手便將她雙手反剪在身後,再動彈不得半分。
向寧宇沉聲道:“我不欲傷你,你莫要動,附近廂房的人都讓我藉故清走了。你即便叫喊,等遠處的人聞聲過來,你說我能不能對你得手了?”
又挑眉一笑:\"你若不介意讓人來看一場活春宮,我自是也不介意讓眾人來當個見證人。\"
江意琬瞪大了一雙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向寧宇,眼淚卻是忍不住磅礴而下。
向寧宇見了憐惜不已,只覺得這模樣著實惹人憐愛。
他輕聲安撫道:“好人兒,莫要哭了,哭的我心都碎了。若不是你父親三番兩次拒親,不給我絲毫機會,我何以會出此下策。”
“我對天起誓,定會風光迎你進門。今日你身子給了我,往後也無法嫁他人了。不若一心一意跟了我。我定會待你如珠似寶,放在心尖兒上。”
“事已至此,你也再無它路,莫要與我置氣了,我自第一次見了你,便對你心心念念,茶不思飯不想。好人兒,可憐我痴心一片,應了我罷,莫要掙扎了。”
江意琬看著他那副虛偽、無恥至極的嘴臉,覺得前世的自已真是瞎了眼。
向寧宇那一句“事已至此”倒也提醒了她如今的處境。驚懼害怕毫無用處,需冷靜下來想脫身之策。她因恨毒了向寧宇,此時倒也恨大過了驚俱,心下一定便也迅速冷靜下來了。
“我疼惜你都來不及,斷不會傷害你,你莫要怕,你若應了我便眨眨眼,我鬆開手,你看可好?”
恨意從江意琬眼中慢慢消失,變為了妥協哀求,她眨了眨眼睛,淚眼婆娑的望著向寧宇。
向寧宇見她一雙大大的杏眼被淚水浸透,眼珠黑白分明,晶瑩剔透,宛如瑪瑙般鮮明。睫毛纖長捲翹,像一把小扇子似的抖動。也抖進了他心裡,輕輕抓撓著他。
見她終是應了,向寧宇忙鬆了手讓她起身站好。
“你將我的丫鬟如何了?”江意琬哽咽道。
“你身邊的人,我自是不會真的傷害她們的。只是讓她們在僻靜處小睡兩刻鐘,等你我成事後,她們自會過來找你的。屆時你找個由頭應付一二便可。”
江意琬露出一副無助害怕下只能認命的悲慼神色,雙眉緊蹙,眼淚順著臉頰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