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光微亮,江意琬便早早地起來了。
她每年都要去慈光寺為亡母祈福,再獻上手抄經書。只今年總是身子不爽利,便耽誤到了如今。
因是要去慈光寺上香,便穿得素淡些。紫煙開啟箱籠挑了一身素雅的瑩白色梨花紋交領襦裙為她換上。一根淡黃色帶子系在腰間稍作點綴。又搭配了一件霜色羽紗面斗篷,脖子處一圈白狐狸毛襯得她白皙又靈動。
髮髻上只簪了一支梅花白玉釵。江意琬面板白皙細膩,紫煙便不愛給她抹粉,只塗了些養膚膏脂。又淡淡地上了一層口脂。
紫竹笑著道:“我們小姐這才是真如那書上說的濃妝淡抹總相宜。”
“可不是,我若是小姐的夫君定要學那漢武帝造一座金屋藏起來。”彩霞也打趣道。
江意琬瞥了她們一眼:“只當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故意拿話哄了我高興了,好讓我帶你們出去玩兒。”
紫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笑得一臉諂媚:“果然是瞞不過我們小姐的,我們小姐可不僅貌美還格外聰明呢。”
江意琬哭笑不得,這丫頭是誇上癮了。輕捏了紫竹一下笑道:“也不讓你這一通臭腳白捧,便帶你去罷,紫煙留下看著家裡。”
又看了彩霞一眼,見她一臉期盼,一雙眼睛似會說話,巴巴地望著自已,便道:“彩霞也去罷。”
兩個丫頭立時笑開了花,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江意琬心道她自已憊懶,躲在屋裡不出門,這些丫頭也跟著她日日守著這一畝三分地,怕是早就膩煩了。她暗道以後還需多出去走動走動,太閒了也容易憂心憂慮,除了耗損精氣神外,毫無助益。放寬心,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對策才是正理。
趙氏安排了一輛大的馬車,又讓四個身手上佳的護衛隨侍左右。臨出行前對著丫鬟護衛好一頓囑咐,務必要保護好小姐。
又拉了江意琬絮叨:“本是想陪你一塊去的,只是家裡這些日子管事來回稟季度賬目,實在走不開……”
“我每年都要去的,母親無需擔心……”
趙氏看了看天色便催促她們出發,早去也好早回。
紫竹彩霞忙上前,扶了小姐上馬車。
因上次在馬車上暈過去了,紫竹嚇得不輕,仍心有餘悸,坐對面便時不時的看一眼她。
江意琬見了紫煙這模樣有些好笑:“你只管放寬心罷,小姐我再不會暈過去了。”
一路上幾人說說笑笑,在僻靜些的地段又掀開車簾看看外面的景色。雖是寒冬臘月,一片蕭條,因心態好了便也能從這蕭條的景色中看出幾分趣味來。
慈光寺是很出名的古寺,據說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有說兩百多年的,也有說五百多年的,眾說紛紜。不過認為很是靈驗這一點倒是都口徑一致。
慈光寺位於郊外,佔地很廣,寺中分片栽種了各個季節的花樹。
寺中有數位德高望重的大師,有的佛法高深,有的熱衷到處遊歷,見多識廣。更甚者有那書法畫頗有造詣的。
吸引了不少人住在裡面或參禪禮佛或切磋畫技書法,又因景色宜人,使得人流連忘返,多則住數月,少則三五天。
寺廟便又擴建了一番,增建了數十間廂房,分了男院女院。
馬車走到山腳下便停了下來,一排直直的階梯蜿蜒而上,一眼望去約莫有七、八十階。山頂、山腳都停有特製的轎子,帶了椅背的圈椅,又墊了厚厚墊子。一些身強力壯的窮苦漢子充當轎伕專門在山腳下等著抬一些貴人上去。
來寺院上香的人為了顯示虔誠,除了身體不便,或年老體衰的人坐轎子上去,大多是步行上去的。
江意琬帶著丫鬟和護衛緩步上去。才走了一半不到,便氣喘吁吁,歇息了片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