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又不喜歡了……
倒也只敢在心裡想想,不敢真說出來。
紫煙找了一件淡紫色葡萄纏枝紋斜襟長裙。替小姐換上後又梳了一個飛天髻,只簪了一隻青玉簪子。
昭文軒離薏菲閣不遠,走在青磚鋪就的林蔭小道上,夕陽從道旁鬱鬱蔥蔥的幾株楊柳樹上照射下來。也照進了她心裡,有些暖和也有些明亮。
從花樹間的一條蜿蜒小徑穿行,又走過抄手遊廊到得書房門口。門口站著一個小廝,看到江意琬忙上前行禮。
“父親可在裡面?煩勞通稟一聲”
小廝應諾忙進去裡面通稟。
一會兒便出來恭敬地道:“老爺請小姐進去”
江意琬才踏入書房。
恭恭敬敬的給父親行了禮後才抬起頭看著坐在桌前寫字的父親。江景行今年三十三歲,正值壯年,身材高大挺拔,眉毛濃黑,微微有些彎曲,臉部線條分明,眉宇間帶著一股子凜然正氣。
江景行放下筆溫和道:“瞧著臉色還是有些憔悴,聽你母親說你這幾日有些不太精神,現下可感覺好些了?”
江意琬只是怔怔地看著他,鼻子酸澀的厲害,眼圈也不禁紅了。
江景行忙起身走過去:“這是怎的了?可是受了委屈?”
江意琬回過神來,扯出一抹笑意道:\"女兒無事,故意嚇嚇父親,想看看父親緊張女兒的樣子。\"
江景行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輕斥道:“馬上都要及笄了,還跟個小孩兒一樣。”
聽到“及笄”兩個字,江意琬臉一白,及笄了便要嫁人,前世她的惡夢就是從嫁人開始的,還連累了父親……
“瞧著你又瘦了,要好好吃飯,不能沒胃口就不吃,功課和女紅不要逞強,便等徹底好了再去做……”
江意琬強忍著眼淚點了點頭。她上輩子總覺得自已生母早亡,父親又娶了繼母,生了弟弟,自已便是多餘的。心裡對父親頗有微詞,對繼母更是不假辭色。就是對年幼的弟弟也是頗不待見。卻不知原來在這世間只有家人會包容和護著她。
江景行又關切了她幾句,讓丫鬟找了些進補的藥材給她,便讓早些回去歇息。
回到薏菲閣之後,紫瑤正站在廊下訓斥小丫頭,那小丫頭十一二歲的樣子,小小的個子,梳著雙丫髻,低垂著頭小聲的啜泣。紫瑤看到江意琬帶著紫煙和彩霞、彩雲進來。忙丟下小丫頭趕緊迎了上來,不著痕跡的將彩雲擠開,緊挨著小姐。
“小姐您回來啦,可讓奴婢擔心,您這病才剛好,千萬不能累著。”
紫瑤比江意琬還要大兩歲,生的一雙圓圓的大眼睛,面容白皙,鼻子小巧而高挺。一口整齊白牙笑起來很是有幾分姿色。因為小姐最喜歡她,又是大丫頭,穿著打扮都要壓別的丫鬟一頭。
江意琬淡淡地嗯了一聲道:“這是怎的了,那小丫頭犯了什麼錯?”
紫瑤不在意地道:“沒什麼要緊事,那丫頭笨手笨腳的,婢子便說了她幾句。”
江意琬又叫了那小丫頭過來:“你來說。”
小丫頭低垂著頭,哆哆嗦嗦地道:\"是……是奴婢的錯,紫瑤姐姐讓奴婢去東廚端一盤乳糕……奴婢蠢笨不會說話,沒有做好……\"
江意琬心裡明白牛乳珍貴,乳糕又豈是這不起眼的小丫頭能取得到的。再說她似乎並沒有吩咐要吃乳糕。
江意琬對那小丫頭柔聲道:“我知道了,你不用害怕,下去吧。”
紫瑤心裡很是忐忑,不明白小姐怎麼從醒過來後就對她不冷不熱的。這點小事也要過問。
以前小姐最喜歡她,什麼重要的事情都只放心交給她。莫不是哪個小蹄子在小姐面前嚼舌根了。狠狠地瞪了那小丫頭一眼,忙快步跟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