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麵、白鬚、白髮、白衣的老者就那樣出現在路景珩身前,沒有內力波動,沒有任何聲音,彷彿他始終就在那裡。

“這……”

葉笙愣住了。

雖然風絕羽與姚驚墨的出現都讓葉笙出現過一些較為明顯的情緒變化,但是作為在場頂尖強者之一的葉笙,更多的還是古井不波、淡然出塵。

然而這個老者出現之後,葉笙卻是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葉老,你怕什麼?”葉靖寒調集了不少人聯手對付符鳴舟,導致這小子打到現在還真沒什麼明顯的傷勢,看著遍體鱗傷的路景珩,葉靖寒心中更是自傲。

你路景珩名頭再大、武功再高又怎麼樣,能站到最後的才是真本事。

看葉笙畏畏縮縮不敢說話,葉靖寒上前一步喝道:“老頭,你當我們天外樓是嚇大的?你若是想動手,就儘管……唔……”

葉笙一個箭步就捂住了葉靖寒的嘴,將他剩餘的狠話按回肚子裡。

“他好勇敢……”符鳴舟面無表情地站在路景珩身邊念道。

路景珩在秦安歌的攙扶下維持站立,點點頭道,“是啊……天外樓這麼蠢是怎麼位列四大宗門的?”

“也不全是這麼蠢,他爹就挺精明的。”符鳴舟回道,“可能這就是姥姥疼舅舅愛的小花吧。”

“你瘋了嗎!”葉笙低聲衝著葉靖寒怒吼道,“你也不看看其他人現在都是什麼樣子?要不是老夫替你擋著那老頭的內力壓制,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裡說話?”

葉靖寒聞言,木木地轉頭看了看,才發現無論是細雨境還是破虛境,此時竟都佝僂著身軀,憋得滿臉通紅,彷彿身上壓著一座大山一般。

“你們……這……”

葉笙鬆開葉靖寒,神色複雜地上前一步,猶豫片刻,拱手大聲道:“晚輩天外樓葉笙,見過六伐越老前輩!”

“哦,你還記得我啊。”六伐越冷冷地看著葉笙,“看你葉尊者囂張跋扈的樣子,老夫還以為你已經不認識我了。”

“原來……”

“……這就是……”

“千幻……”

“六伐越……”

後方那面紅耳赤的眾人七嘴八舌地拼湊出了這位不速之客的名號。

極殿殿主,江湖上擺在明面上的九境決夢的真正強者之一,千幻——六伐越。

看著葉笙低下頭不敢言語,六伐越又道:“葉笙,今日之事到此為止。三月後……”

“師父。”風絕羽突然湊到六伐越近前,在他耳邊說道,“天外樓與北墓派蓄養惡蛟,就是七十年前與玄師大戰的那一條。”

其餘的事可以不與六伐越講,這事還是有必要說一下的。

“嗯?”六伐越的眼神陡然變得凌厲,那一瞬間增強的內力威壓讓部分細雨境直接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那惡蛟呢?”

“被我殺了。”路景珩接道。

“那還行。”六伐越點點頭,“當年老夫正巧在閉關,不然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玄師獨自去應對那惡蛟。既然那畜生已死,那此事也可以等到長陵山之戰以後再議。”

“那……就依前輩所言。”葉笙畢恭畢敬地應道。

“嗯,回去了讓你們天外樓做好準備,惡蛟之事老夫遲早要上門討個說法。”

“恭候大駕!”葉靖寒喝道,“我們天外樓也不是……”

“行了行了……”葉笙急忙再次攔住這個祖宗,隨即一揮手帶著人急匆匆地撤了。

“你們也別打了。”六伐越輕描淡寫地一揮手,聞人沁羽與林修凡姐弟、梅九亭與龍景淵兩兄弟便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著,從群山之間被扯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