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個月從賬上支走了一萬兩,我也是四處打點。我們全家上下也要吃喝,每個季度幾個主子光衣服就要做十幾身,我那點銀子哪夠啊!”

陳以柔說話的語氣不急不慢,卻擲地有聲。

趙立新聽了這話自覺臉上無光,語氣便軟了下來。

“我知道娘子是最賢惠的,等我升到汴京後,咱們的日子就好過了。我拿著銀子上下打點,也是為了自已能有一個好前程,以後你也能封個誥命。娘子再拿出一點銀子撐到回汴京後拿到鋪子的開支…”

以柔也不氣惱,淡然道:“主君,我說過了,汴京,可是天子腳下。若傳出,咱們家一直是靠著我的嫁妝過活,您定會遭到同僚恥笑,於您的名聲不利,所以為了您的名聲著想,我決定以後鋪子的收成也不再放到公賬上。”

趙立新聽到這話徹底慌了,一時無語。

“還有還有教泉哥兒榮哥兒的若甫先生因年齡大了,想要留在泉州頤養天年。決定不和我們一起去汴京了,我也不好強求人家。一聽說雨姐的教養嬤嬤劉氏要回京。好多勳爵人家也爭著請,我也不好不給大家面子。這幾日,您一直在朱小娘屋裡,我便沒有機會告知您。”

如果不是因為自已的三哥哥是若甫先生最喜愛的門生,她又怎能在老人家隱居泉州後請求他再度出山,前世為了讓若甫先生一起去汴京繼續擔任私塾先生,她還特意找了三哥哥來說情。

為了讓趙靈雨改掉那些鄉野丫頭的壞習慣,以後能嫁個好人家,自已還特意讓母親請劉嬤嬤來到泉州,不然趙家這樣的小門小戶哪有機會。

趙立新聽到這話氣得直接打翻了桌上的瓷碗。

“你少誆我,你不就是嫉妒錦娘故意為難我嗎?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

陳以柔聽了這話內心十分嫌棄,自已怎麼會看上這樣一個自戀的人,想想自已痴迷於他的那些日子,陳以柔恨不得給自已兩巴掌。

“主君打碎的這隻青花瓷碗是我的嫁妝,你摔了這一隻若是不解氣,我便讓繁星把一整套都找出來給你撒氣,府上如今銀錢短缺,以後可就沒得用了。”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顯然是被氣得惱羞成怒了。他的拳頭緊握,胸膛中的怒火即將噴薄而出。

“主君若是不信便自已去翻看賬簿吧。我手裡的這點私房銀子也不過幾百兩。也撐不起全家的開銷。十萬兩的嫁妝銀子,還有數不清的首飾傢俱,我哪一樣捨不得讓你們用了,如今用完了我的東西,看我拿不出便開始為難我,這就是你當日對我說的一片真心嗎?”

陳以柔看起來一臉痛心疾首,趙立新也不好意思再開口質問了。

繁星取來了早已準備好的賬本。趙立新連忙將賬本搶了過來,一頁頁的翻看,看到最後發現帳上真的沒有銀子了,才不甘心的坐到了椅子上。

“那可怎麼辦?以後我們怎麼過活。”

陳以柔要的就是這句話。

她答道:“這倒也容易。以後母親的人參鹿茸,改用一般藥材。主子們不再用燕窩,不再用下午的茶點,每季只做兩身衣服輪換即可。還有雨姐兒的首飾頭面以後也不必再做金鑲玉的,就像旁人家的普通官宦小姐做銀飾即可。這樣主君的俸祿便可養活我們這一家了。”

趙立新自成親以來,從來沒有拿出過自已的銀子。

一聽說要他的俸祿,還需要過如此窘迫的日子,他緊緊咬住下唇,臉上流出一絲不悅。

“待我回過母親再說吧。”

他這是想拿他那個潑皮無賴的母親出來對付自已。

陳以柔聽了這話,只是行了一個禮。她冷若冰霜,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冷笑,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好,那主君便去問過母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