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韻佳並不知道里面的內情,只是聽說了下午三人在門外哭鬧的事情,覺得他們不是有禮貌之人,一股鄉野做派,不是很喜歡這幾人。但看在以柔的面子上,還是給他們安排的圓滿周到。趙靈雨住進了碧落齋側室,因為趙立榮和趙立泉是府上的外男,顧韻佳派人開了西北角品竹閣的門,讓二人住了進去。又一人給派了兩個小丫鬟,吩咐賬房按照表小姐和表少爺的份例給發放月例。

平陽侯夫人晚膳時分才從太師府回來,聽顧韻佳說趙立新的弟弟妹妹都住到了自已家裡,覺得事情不太對,叫身邊的林媽媽叫以柔去松鶴堂說說話。

以柔進了松鶴堂就看到母親和嫂嫂坐在正堂裡,她神態自若的道:“給母親請安。”

侯夫人關切地問:“以柔,我聽說你將姑爺家裡的兄妹都接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姑爺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來請安啊。”

以柔知道,事情是瞞不下去了,倒不如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她眼裡添了幾分悲傷,語氣也變得急促:“母親,事到如今,女兒也瞞不下去了。女兒這兩年多在趙家服侍婆母,照拂弟妹,無一不用心。可趙立新卻讓一個唱戲的女子有了身孕,逼著我同意納妾,我實在沒辦法和這樣的無情無義無恥之人一起過日子。”

侯夫人眉頭緊皺“既然這樣,我們家也不是好惹的。當初如果不是你執意要嫁他,我是不可能讓這一樣滿腹心機的人做我平陽侯府的女婿的。可你從他弟弟妹妹下手是什麼意思,我倒是有些看不懂柔兒了。”

“母親明鑑,除非讓他不得不放手,不然他是不會輕易放我的。我打算把他的弟弟妹妹在府上養上一些日子,等到他被官家貶了官之後,他的弟弟妹妹自然也在汴京待不下去了。到時候母親就知道了。”

“我只有你一個女兒,只盼得你平安喜樂。你放心,你外祖家給我的嫁妝也夠咱們吃上幾輩子了,大不了娘養你。”平陽侯府的夫人從小養在宮裡,便是皇后娘娘跟前也能說上話。

“我嫁到平陽府時你才十歲,疼你是和親妹妹一樣的。妹妹如今及時回頭,便是最好的。你放心,你哥哥近來很有長進,不怕護不了你。”顧韻佳的父親也是個寵妾滅妻的,當年母親頗使了一些手段還是沒能讓庶母和庶妹安分守已,她知道以柔這時候如果不走,日後的生活怕是更不順心。

“我一來要保全全家的名聲,二來也不能讓人白白讓別人欺騙利用。母親和嫂嫂放心吧,我都知道。”

“既然這樣,這幾個孩子也不配這種待遇了。芙蓉,你去告訴賬房,按內宅三等女使的份例給他們,找一些舊被子給他們蓋,還有他們用的一應物品,都把府上奴僕用不上的拿給他們。”

“只願我們一家都能好好的。”

“我乏了,先去歇著了。”

林媽媽扶著侯夫人去了內室,以柔又拉著顧韻佳去了碧落齋。

“嫂嫂,我記得你們家有個庶子叫彥哥兒的,自幼就不愛讀書,長大了就吃喝嫖賭,我出嫁前跟你回門時見過。今年也得快十八了吧。不知道成親了沒有。”

“彥哥兒文不成武不就的,屋裡養了好幾個通房,沒有哪家肯將女兒說給他。妹妹怎麼想起這個不爭氣的了。”

以柔原來聽母親說過,永安侯府的馬大娘子孃家是揚州有名的富戶,但永安侯也是個風流的,光是有名有姓妾室就得十幾個,庶子庶女有一堆。其中這個彥哥兒的生母是老夫人孃家的人,自詡高貴,最不服侯夫人的氣。

“我倒是想起了趙靈雨到了說親的年紀,還有趙家的兩個哥兒年紀與他相仿,嫂嫂不妨帶她來咱們府上多玩玩。不知嫂嫂可否回孃家說一聲,過幾日宮裡的賞菊宴,讓平安侯夫人帶上他,我到時候也帶上靈雨。”

“妹妹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