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
不管桑葉把他當成什麼樣的人都不重要，他只想跟他待在一起，或者讓他跟自已回家，怎樣都好。
“走吧。”桑葉跨過那一堆花花綠綠的畫布走到門口，轉動把手，抬腳走了出去。
——
凌晨三點，天潢華苑。
桑葉扶著黎河誠進了錦江科技園區附近的一家高檔小區，他向來不喜歡與人接觸，但今天沒辦法。
人是他自已拐進家門的，雖說什麼都沒幹只是充了個模特，但那種可憐兮兮的樣子還是讓他有些受不了。
“幾層？”
“八層。”
“滴——”
電梯門開了，桑葉扶著黎河誠拐了出去，二人的背影消失在一片富麗堂皇中。
到家後，黎河誠彎腰從鞋櫃裡給兩人拿了拖鞋，晃晃悠悠地挪到了浴室門邊。
門被關上了，桑葉聽見了一陣嘔吐聲。
他有些後悔給黎河誠開那瓶酒了。
為了重新看到黎河誠身上那股乾淨的愁緒，他給黎河誠倒了一個杯底的酒，沒想到這人後面又喝了兩杯。
“我能進去嗎？”
桑葉敲了敲門。
裡面的人還在吐。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去廚房接了杯溫水，回來推門走了進去。
“唰啦——”
是馬桶抽水的聲音。
黎河誠拿紙巾擦了擦被他弄髒的地方，手有些抖。
“你先出去。”
他的聲音乾澀而沙啞。
“漱漱口。”桑葉把水放在他身邊，轉身出了門。
黎河誠不想他看，他就不看。
半晌，浴室的門重新被推開，黎河誠的外套已經不見了，身上只剩個白色的襯衫。
因為剛吐過，他的眼裡還圈著些淚。
桑葉倚在門上吃棒棒糖，看見黎河誠出來，他含糊不清地問候了一聲。
“我扶你去歇歇。”說著，他的手就要摻上黎河誠的胳膊。
“不……”
黎河誠想閃身躲開，卻因為重心不穩撞在了門上。
他悶哼一聲，眉頭緊蹙。
桑葉還是扶住了他。
黎河誠心跳得很快，他在看自已的衣服上有沒有沾到什麼髒東西。
“臥室在哪？”
“二樓。”
桑葉扶著他上了梯子。
黎河誠倚著他走到了最裡面的那個房間，一頭紮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
他的身體被床墊彈得微微晃動了兩下，卻一點也不覺得放鬆。
這裡很大、很安全、很寬敞，但他不喜歡。
他想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