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哎喲!急什麼呀!我這話還沒說完呢,迎禮家宴設在流雲閣,酉時開膳,請顧小夫人準時出席。”

“只…是家宴?”玉瑩不死心般多問一嘴。

王婆子面上一哂,“怎麼您是主子?!”

“你……!”

秦真儀毫不在意地輕笑了下,起身,走到王婆子身邊。

“啪!”

一巴掌甩在老嬤嬤的臉上,“我是主子,打你一個老奴才,夠格吧!”

王婆子捂著老臉,本能反應想要惡狠狠地推搡回去,可瞧見女子眼裡那股瘮人的威懾之光,就慫了,囁嚅半天,“老奴……知錯。”

秦真儀來回甩了甩手腕,面上還是那副淡然模樣,“替我向你們夫人回話,我很滿意她的用心安排,辛苦她了。”

轉身,她往內室走去,“玉瑩,送客!”

前日昏時,趙仕安來找過她。

他對她說:“表妹,咱們來商京也有好些年了吧,不管經歷多少風雨,咱倆心都始終在一起,如今我出入內閣,往後你的好日子只多不少。”

秦真儀:“……”

“所以,你必不會只在意一時的表面風光的,對吧?”

“我迎娶謝嬌蘭才月餘久,眼下確實不太合適將你的納妾禮辦得太過轟動,宮裡那幾位可一直在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妱妱,你一直都很心疼我的對不對?不會叫我為難的對不對?畢竟……當初我以身犯險替你擋了箭,公主善妒,她若活著,必不會放……哎,那時,我恨不能有分身乏術,不然,你、公主,我就都能護了周全。”

……

趙仕安的話裡透著很多反常,他一個文人,就算給他十個分身,他也對付不了那些兇殘的賊匪,還護她們周全?除非……

那一刻,秦真儀隱匿在袖口裡的秀拳攥得死死的,指甲蓋都摳進肉裡了,才生生忍住想要將面前男子揍成肉泥的衝動。

她得先忍下來,一步一步地將那日事情的真相、趙仕安的真面……一一挖掘出來。

酉時的家宴,一片歡樂和諧。

趙仕安喝了不少酒。

他慣會掄一巴掌再給個甜棗。

默許謝嬌蘭的做法,又當著謝嬌蘭的面,摟著顧妱妱離席,今夜留宿葩薇苑的意圖明顯。

李聿和另一個瘦高的侍衛肖乾跟在二人身後。

男子看到前面嬌弱的女子一副羞怯的模樣縮在趙仕安的懷裡,眼裡含著深深的悲傷,邁著步伐的身影看似挺拔穩健,實則只有李聿自已心裡清楚,他每邁一步,就感覺似搖搖欲墜一般,他極力穩著身子,艱難至極。

他的公主,又一次如願了。

就算是重活過來,也是在趙仕安的另一個心上人身體裡,她還是可以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