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嘲弄的弧度,秦真儀冷冷地笑了一聲。

原本心門有一絲鬆動的跡象,倏地又閉得更緊。

一個翻身,再次背對著李聿。

男子的身體僵住,凝望著她消瘦的背影,眼眸發黯,而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緊,心間升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公主,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聲音裡透著無盡的落寞和委屈。

“走,趕緊走。”秦真儀忍著嗓子處的劇痛聲音拔高道。

李聿喉結滾動了好幾下,濃密烏黑的睫毛輕顫,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個字來。

想要轉身離開,卻始終邁不開腳步。

良久,他站直了身體,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花釉瓷瓶。

小心翼翼地探身過去,輕輕拉了拉女子的衣袖,“公主,這是養身體的丹藥,你服些。”

秦真儀冷冷地甩開,“不用。”

李聿的右手僵在半空中,蜷曲的指節似在隱隱發顫。

頓了一會兒,他把瓷瓶放在榻邊,深望了一眼榻上的女子,轉身,隱入無邊的黑暗裡。

身後沒了動靜,秦真儀翻身過來。

瞧見榻邊的黑色花釉瓷瓶,拿了過來。

眼裡湧動著意味不明的複雜情緒。

此後,又過了好些日子。

秦真儀的病慢慢好轉。

這日,她去青囊堂見白喬。

到的時候,發現今日青囊堂後邊的小院裡也聚集了不少病患,不過都是女子。

白喬坐在石桌旁,正為她們一一診脈開方。

“表姐,讓你破費了,那麼一棵上好的人參,我吃了它,這身體恢復得極快。”

秦真儀上前作揖致謝。

白喬低著頭開藥方,“表妹,無需見外。”餘光掃了一眼看病的隊伍,“你要等我些時辰了。”

秦真儀頷首,“無妨。”

她在白喬右側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正在一旁等候藥方的婦人,好奇地看了過來,“白掌事,這是你家表妹?長得可真水靈。”

婦人身後的其他婦人眼神都湊了過來。

“唉呀我的娘咧!可真是,就跟天仙下凡似的。”

“你看人家那柳葉眉長得多好看吶。”

“白掌事,你這表妹,好似頭回見著呢。”

……

隨後幾個人交頭接耳起來,時不時地投來打量的目光。

秦真儀被她們盯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眼見得紅了又紅,“各位,謬讚了。”

白喬笑了笑,道:“各位嬸子,我家表妹膽子小,可別嚇著她了。”

“哈哈哈……”

“行行行,大恩人發話了我們可不敢不聽啊。”

一旁的秦真儀只能尷尬地笑了笑以作回應,看著前來看病的皆是女子,她問出了心中疑問:“表姐,這兒瞧病的怎的都是女子?”

還未等白喬回話,一個扎著棕黃色頭巾的婦人快人快語:“姑娘,白掌事可是女科聖手,又是女兒身,我們最喜歡找她幫我們瞧女人的病咧!”

“可不是唄,外面那些藥鋪、醫館裡男大夫居多。以前就算身子再不爽利,寧願忍著,我也不會去找一個男人給瞧這種女子病啊。”

“我們這些婦人的病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幸虧白掌事身懷仁慈之心,這麼忙,還肯定期抽出一日來出診,”

“白掌事都不收診金,只堪堪收些藥材費,真是好人吶。”

……

轉了風向,婦人們開始七嘴八舌地誇讚白喬。

秦真儀掩唇笑了笑,“表姐,沒想到,你在這兒行善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