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早年間成家,如今孩子也得這麼大了。當初你說自已身子不好,不想耽誤別人家的姑娘,如今你身子好了,再不成家,也不成個體統。”

太后的話,周祺不能不聽,站起來笑道:“母后說的是,終身大事,但憑母后做主就是了。”

太后一聽喜歡起來,把穆念亭攬在懷裡道:“我看著,這孩子又乖巧又伶俐,不如你認作義子,也好提前熟悉熟悉帶孩子。”

一旁的梁帝和穆縉聽了,都笑起來,穆縉急忙要攔著,“承蒙娘娘抬愛,這孩子頑劣的很,整日裡鬧騰的人受不了,夔王殿下身子不好,必得好生修養才是,還是…還是算了吧。”

誰知太后聽了還沒說什麼,就聽梁帝笑道:“不妨事,把亭兒留在宮裡住一段時間就是了,皇兄喜歡的話,時常來瞧瞧他就罷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夔王也不好再推脫,便認了穆念亭做義子。誰知穆家父子沒在盛京呆多久就得回去,說是南奕邊界異動,六百里加急送到盛京城,梁帝二話不說就讓他們回去了。

說到底穆念亭是個實誠孩子,回去以後時常寫信給自已的義父,信裡也說不出什麼,無外乎今日唸了什麼詩、又見過什麼風景、父親送了一匹小馬給他、孃親又給他做了新衣裳、阿姐又逼著他寫了滿滿幾頁的大字之類的,零零散散囉囉嗦嗦,一寫就寫五六張紙,還頻頻催著義父給他回信。

而夔王爺自從答應了太后要娶親,由著太后選了幾家閨秀要給他相看,誰知宴席還沒開始,他就又犯了病,這一病就又耽擱許久。等他病好了,又進宮稟了太后,說要去蜀地走一走散散心。太后留他幾次留不住,只好放他去了。這來回一耽擱,就又耽擱到了如今。

他病著時也曾給穆念亭寫信,後來去了蜀地遊歷,路上通訊不便,這信便收的斷斷續續也回的斷斷續續了。誰知不過兩年多,經歷了穆縉病逝,這小子竟私自跑到盛京來了,倒也著實把周祺嚇了一跳。

這裡梁帝聽了穆念亭的話,略默了默,又看了看周祺,道:“你說的朕知道了,既然你跑來了,就先留在這裡,朕會派人給你姐姐說一聲。不過,有錯就罰,你私自進京,朕不能饒你,就罰你給太后抄經,什麼時候把太后那裡的經文抄完了什麼時候才算完。”

既然要抄經,穆念亭就要留在宮裡,自然不能跟著周祺回夔王府。

穆念亭老實答應了,又聽周祺囑咐他:“你在宮裡要乖一些,別擾的太后不得安寧。”

穆念亭答應了,聽見梁帝囑咐孫得喜道:“把他先送到老三那裡去,好生讓人看著他,別容得他胡作非為,若是朕聽見什麼掏鳥窩鬥蛐蛐的話,到時候朕絕不輕饒。”

孫得喜聽了忙答應著,親自領著穆念亭去太后宮裡請安,又著人去周牧宮裡安置灑掃。

這裡周祺和梁帝下了一會兒棋,見著時辰不早了,便告退:“臣吃藥的時辰到了,陛下容臣先告退,改日再進宮請安。”

梁帝也看了看時辰,將棋子扔在盤中,笑道:“也好,別耽誤了你的病。有空要多進宮給母后請安,她老人家著實掛念你。”

夔王笑著答應了,又閒話了兩句,行了禮告退。他一走,周裕的臉色就沉下來,喚了人來,吩咐道:“把夏已叫過來。”

小黃門領命而去,不多時一個玄袍男子進來,跪在不遠處的陰影裡,默聲靜候吩咐。

“你們從什麼時候發現穆念亭離開南奕的?”梁帝看著小几上歪倒的茶盞,有些出神的問道。

夏已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將頭更壓低了幾分,“回陛下,武昌郡王世子快到盛京時奴才們才收到訊息,就立刻呈報給陛下。”

武昌郡王是穆縉的爵位,他死了,這個爵位就傳給了穆念亭。不過要等到穆念亭成年以後才能襲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