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我見公子身若玉樹氣度不凡,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便記在了心裡。”

祁鈺:我信了你的鬼!你那波光瀲灩的倆眼珠子分明恨不得掛在另外一個人身上!內心雖有一萬句吐槽,表面還是客氣笑了笑:“姑娘謬讚。”

“論氣度還是不如你的扶公子。”她不陰不陽地補一句。

蘭香略微一滯,很快又恢復了那張彷彿精心繪製好再貼在臉上的柔柔笑意:“扶公子自然俊俏,不過還是您,更叫奴家印象深刻。”

祁鈺殊不知此時披著蘭香皮囊的實則是隻影妖,還當人家是在恭維她而已,便也懶得放在心上,她現在滿腦子琢磨的都是怎樣從這女子嘴裡套出點扶欒的訊息。

兩人不動聲色,你來我往各懷心思。

自從那日天香樓一見,魅女便記住了他。這個人族伏妖師不僅和尊上相熟,甚至能得尊上青睞,兩次三番出手搭救救。幻蹤林一戰,若不是尊上臨時下令撤退,御魔司的人哪裡還能活著離開!只不過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尊上竟然會為了這樣一個人族置妖族復仇大業於不顧。

如今一見,不過是個修為尚可的普通男子,哪有什麼特別之處!難道尊上還有其他佈局計劃?魅女不禁猜測。

祁鈺抓耳撓腮想了半天,決定先發制人:“不是說等我很久了?有話與我說?”

魅女一愣,不過一句風月女子的慣常話,這人居然還當了真,只好反將一軍:“公子既然主動來找蘭香,想必也是有話要說吧,不如公子您先說說?”

話到這裡,她也懶得裝模作樣,索性坦言,問道:“他......你們是舊識?”

就算祁鈺沒有直呼其名,魅女也明白對方口中的他是何人,於是點頭如實道:“扶公子與蘭香有恩,算是舊識。”

有恩?祁鈺幾乎脫口而出:“他送你來的天香樓?”送你來做雞(啊呸)賣藝,這算哪門子的恩!

魅女緩緩搖了搖頭,抬眸望向珠簾之外那顆滿覆月華的大槐樹,一時之間,那雙風情無限的眼睛裡似乎也盛滿了月華,柔情流轉。

祁鈺移開目光,不敢細想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公子想必看不上我們這些風塵女子。”她聲音放的很輕,沒有一絲落寞,反而像是沉浸在了一段甜蜜的回憶之中。

祁鈺正想解釋,我沒有我不是我很看得起你。魅女沒給她開口機會,不緊不慢繼續道:“蘭香自幼父母身亡,流落街頭,受盡了欺凌,是公子將我帶在身邊養了幾年,沒有公子,我怕是早已經死了。”

明明是段悽苦的身世,祁鈺竟聽出了幾分詭異的幸福感,她不由得多看了眼前這個女人兩眼,視線對上,果然笑得很——幸福,的樣子。

祁鈺:“......既然養著你怎麼會放任你來這種地方?”難道不應該負責到底麼?正常劇情是什麼來著?對,先是青梅竹馬,少年相識,收在身邊做丫頭伺候自己,然後日久生情什麼的......

祁鈺越想越歪。

魅女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女大不中留呢,蘭香雖出身不好,卻也想能自力更生,總不好日日賴著公子過活,這才學了一一技之長,來天香樓謀生。”

沒想到還是個自立自強的女強人人設。

祁鈺還沒從腦補的青梅竹馬戀愛戲裡回過神來,左耳聽右耳出,漫不經心的點著頭。

“您和我家公子是如何相識的?”

一個“我家”立刻將祁鈺從亂七八糟的想象裡拯救了出來。

祁鈺輕咳一聲:“萍水相逢。”她才不想告訴別人自己是怎麼死皮賴臉賴在人家地盤的,果然人比人氣死人,一個是從小帶在身邊的美少女,一個是死乞白賴的小騙子,祁鈺陡然生出了一種悽楚至極的蒼涼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