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坦蕩蕩:“是啊。”

扶欒眉頭於是皺得更緊了,一動不動盯著祁鈺看了半晌,才緩緩鬆開,聽不出任何意味得嗤笑一聲:“算了,出去吧。”而後自顧自喝起酒來。

祁鈺都走到門口了,想了想還是轉身又走了回去。

她拖開凳子,在扶欒對面坐下,動靜不小。

扶欒眉頭抬了抬,表情近乎麻木。

祁鈺真是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她到現在也沒想明白自己是哪裡得罪了這位大佬,難不成一句“變臉比變天還快”能讓他記掛到現在?不至於吧......

轉身回來的那一刻她就下定決心了,今天一定要開誠佈公一場,端正態度好好說話,直到把事情說明白了才行,不然叫她天天看人臉色,真的會抑鬱。

“聊聊唄。”祁鈺屁股往前挪了一點,貼著桌言,探身向前。

此時兩人隔著一個桌子的距離。

對方壓根沒給她一個眼神,彷彿當她是片空氣,自顧自喝了一杯酒。

祁鈺猶不死心,索性拋開臉面,拿出她死皮賴臉不要臉的氣勢。起身,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迅速挪到他右側,坐下。兩人此時並肩而坐,祁鈺稍稍一動,便能貼到對方手臂。

視她若空氣的某人終於開了金口,語氣生硬至極:“誰給你的膽子離本座這麼近!”

語氣分明帶了幾分慍怒。

可祁鈺也不知怎麼的,母胎單身二十三年的她居然福至心靈的感覺到了對方不經意的縱容。

於是便大膽了起來。

側身轉向他,祁鈺問:“能不能聊?”

兩人不過半臂距離,這樣的姿勢,祁鈺左膝剛好抵在扶欒右腿側邊。

扶欒右臂塔在桌面,身體轉向左側,近乎巧妙的避開了她,沉聲問:“何事?”

嘿!祁鈺簡直都要氣笑了,這人居然還在裝?當自己是傻子呢!自己除非瞎了眼睛才看不出來對方是在刻意躲她。

祁鈺深吸一口氣,迅速繞到他左手邊,坐下,看著他。

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祁鈺聞到對方身上的酒氣,酒氣濃烈但不嗆人,甚至還有點好聞。像雨後森林的氣息,叫人忍不住想要更靠近一點,就想此刻一樣,那股陳年發酵後不顯糜爛反而更加清冽醇厚的氣息很容易便能迷惑人心。

她率先開口打破平靜:“喝了一天酒?”

扶欒點頭預設。

準確來說是一天一夜,從昨天發現自己不太對勁開始,他一直在喝酒,本來喝到這個時候也該停了,沒想到又見到這張叫她心煩意亂的臉,沒忍住便多喝了幾壺。

這張臉此時和自己的距離太近了,他喉嚨滾了滾,覺得渴。

又想喝酒了。

剛抬起酒壺,下一刻,手背被人按住。祁鈺將酒壺壓了回去,從扶欒手裡撤下銀壺,放在桌面稍遠一點的地方。

再次看向他,沒有刻意勉強的社交假笑,眼神難得誠懇:“是我不對,昨日不該那樣說你。”

扶欒一愣,沒明白話中之意:“什麼?”

祁鈺歪了歪頭:“你不是一直在生我氣麼?昨天到現在。”

扶欒呆滯了片刻,言語之中盡是不解:“我何時氣你了?”

這話一出來,祁鈺沉不住了,她騰地站了起來,提聲質問:

“沒生氣?你沒生氣你一天天的盡給我擺臉色?嗯?臉拉這麼長還說沒生氣?我巴巴給你送飯你就一心趕我,跟你說話你還不理,我坐那邊你就轉到這邊!”祁鈺氣沖沖走到右邊而後又轉回左邊,瞪著對方,滿腹幽怨盡數傾出:“我不過就是嘴快說了你一句變臉比變天還快,你就氣到現在!你說我掛虛名,天天罵我廢物來著,我生過一次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