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乘星琉璃眸子望向鄭傲天,舉起匕首,一動不動等他打過來。

鄭傲天拔出巨闕劍,誰料下一步劍鋒直直橫在脖頸之上,揚臂一劃,蝴蝶般翩然墜地,鮮血噴湧而出,灑滿白牆。

齊乘星手足無措,扔下匕首,忙跪在他身邊,手掌摁住不斷噴血的動脈,心知鄭傲天已沒救,渾身的血將在兩分鐘內流盡。卻抱有一絲希望,大喊道,“喂!有沒有人!牛頭馬面!黑白無常!誰去叫下醫護人員!”

鄭傲天抬手拍拍他手腕,扯出一抹微笑,“我的任務完成了,大恩已報。”

齊乘星大腦一片空白,茫然間鄭傲天的身軀變得冰冷,在他身邊失去生命。

四面白牆轟然倒塌,齊乘星又回到了等候區,漫天黃沙,臉頰崩上鮮血,玉面修羅一樣起身,茫然四顧。同是獲勝者的鄭孤氿站在不遠處,劍尖滴血成線,扭頭望向齊乘星,一臉悲憫。

漸漸有三五屋子白牆倒塌,還有四間屋子仍在廝殺之中,未決出勝負。

張陽橋看得心頭一窒,扭頭問鄭偃,“什麼恩,要命來還?”

鄭偃搖搖頭,“和這個紈絝子弟沒有關係,是道門恩怨,很長很長的故事,前塵往事,盡是雲煙。”

坐在觀賽臺的四人默不作聲,小陳手指絞在一起,排程工作需要,仍不得不直視螢幕。

安可那邊情況不太妙,鄭世松是個不用劍的道士,天馬流星錘甩得虎虎生風,盲僧耳力敏銳,橫出禪杖來擋,鐵鏈和錘頭纏在禪杖之上掙脫不開,盲僧與鄭世松拔河一樣你來我往,各不卸力,額角具是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僧鞋道鞋抵在一處,劍拔弩張。

安可體量太輕,也沒有他們倆高,一米六的個子瑟縮在牆角,心裡默默估量著時間,攥拳給自已打氣,“可可,我可以的。我叫可可,有什麼做不到。”手一動,從袖口掉出個掌心大的護身符來。

護身符湖綠色緞子布縫製而成,上繡兩根茂竹,針腳細密,翠色絲線波光粼粼。安可低頭把護身符撿起來,翻了個面,背面正紅繡線,繡著一個福字,針腳稍顯稚嫩,字型稚嫩可愛。捏捏護身符,似有一張疊起來的符籙縫在裡面。安可眼眶泛紅,把護身符揣進內懷兜,“嗚嗚,竹籃子,你在哪啊,我好想你。”

盲僧到底比鄭家小輩鄭世松力氣大些,手中使力,奪回禪杖,往地上一坉,流星錘稀里嘩啦落在地上。鄭世松失了武器,扭頭邊跑,卻被禪杖戳穿心口窩。盲僧握住禪杖用力一送,杖沒入三尺,金鋼杖柄染血而紅。鄭世松無力掙扎,頭一歪,沒了聲音。

張陽橋已是渾身發冷,喃喃道,“這些人,沒想到會殞命於此麼?”

鄭偃世事看透,“當時下山救國的道長們,也沒想過能活著回來。數以萬計,就填在戰場上了。”

張陽橋執拗道,“這不一樣!哪能類比?”

鄭偃對他格外有耐心,“有什麼不一樣,救蒼生是救,救鬼神就不是救了?”

楊雲風頗為同意鄭偃的看法。

盲僧聽到屋子裡有一道小小的呼吸聲,體積不大,沿牆根不停跑竄,伴著嘩啦嘩啦響,像幾十枚薄銀片相擊的動靜。

安可看他空洞洞的眼眶往這邊望時,已做了奮力一戰的打算,從頭上繁雜銀飾裡抽出一柄髮簪,握在手心,心裡默唸,‘莊蹻祖師爺在上,快快顯靈吧,不然我一個小小的實習祭司會被捏斷脖子而亡的!’

張陽橋楊雲風對視一眼,眸中不可置信,同時說道,“她認識莊蹻?”“莊蹻是巫蠱祖師爺?”

盲僧對小動物一樣的弱者起了逗弄之心,一步一踱地往呼吸聲那邊走。安可不敢再動,專心禦敵,心裡唸叨,‘怎麼時間還沒到?快一點啊!’

就在這時,一道紅痕攀上盲僧脖頸,順著腮邊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