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中的一切瞬間被剖析,炁的走向與量場似乎在我的眸視中赫然顯現。

但我知道那並非雙眼所見,那更像是大腦自發的成像,也可以說是來自眉間。

“咋了?有看上的?”

“沒……沒,走吧。”我終於緩了過來,但兩種不同的視野依然在不停混雜,最清晰的兩處,是清水臺的大門與遠處的一線紅絲。

比起泛白無異的平凡長街,那個石門的白光卻恍的甚亮,似一座巨墫,將門外的急流之氣恰然截開,水為黑,街為白,一門之立,陰陽兩分。

“陳爺,這條街一直繁盛的原因,大部分原因是有那座清門吧?”陳爺疑惑的望著我,轉頭看向那座平平無奇的石門,呆滯半時,突然瞪大了雙眼,隨即驚喜的看著我。

“映孫,你和誰學的!你不說我還沒看出來!沒錯,這塊地轉過運勢,就是那個門的功勞,本是水興,現成了地興,妙,太妙了!”陳爺激動向我解釋著,語落,看我的眼神似乎變的有些欣賞。

“我……”“不錯不錯,絳靈他孫子還是沒把脈斷了啊,李氏道意果真還有傳人!”

“啊?陳爺,我爺沒教過我啊!”

“唉!教了就教了,這不是學的頂好嗎,哈哈,有天賦,之後繼續!”陳爺笑的十分燦爛,清風拂入街中,舞動著這裡的絲絲線炁,與纖搖擺,唯是那條紅炁最引人注目。

那條紅炁究竟是什麼?

好奇心使我叫上陳爺向街中深入,陳爺走走停停,時不時在一些攤位前打量問價,而我則努力用眉眼去感受這裡的一切。我發覺眉眼視察與在阿左嶺夜晚時的大相徑庭,只不過白日裡是一會現實一會炁量,而不見五指的黑夜則是用此視野一覽萬世。

清塘街很長,以至於我們也不知道自已已經走到了何處,好在街是直的,也不會存在迷路。可惜的是,眉間的奇妙感覺與流逝的時間一時消去了,眼前真實又陌生的世界,讓我找不到那條紅炁了。

“映孫,要不要來塊兒玉?”被陳爺的聲音拉回街上,我才發覺陳爺手裡已經提了幾樣用木盒裝起的物品了。我急忙接上過東西,眼神隨陳爺手指向的東西看去。

那是一個賣玉石的攤位,但大多是隻有新生兒的拳頭大小,並且玉上雕刻好了一些古老而略有怪異的浮形。

“老闆,這塊玉……”“大爺有眼光,東西包老包真,避邪攬運……”

“的串線不錯。”陳爺接上被老闆打斷的話,隨後又向他笑了笑。

老闆尷尬的撓了撓頭,回過笑臉,又瞬間進入狀態。

“那更有眼光了,那塊玉是俺姥姥給的,這條線是最有價值的,您看這種大寶貝,帶玉八千八,不要玉俺給您個實惠價——六千六百六十六塊六毛……那六毛俺給您免了,您看……”

“成交。”攤主的比六的手還沒放下,到賬的聲音已經傳入了他的耳朵,在旁人震驚的眼光中,我小心翼翼的將線解開,搭在了掌上,在正射的日光下,這條線泛著暗紅,也許是紅墨還沒幹……

“呵!映孫下手這麼幹脆啊,哈哈!喜歡就行啊,回頭我給你用硃砂公雞血再整兩條!”

“陳爺,您沒覺得這條線很不同尋常嗎?”

陳爺輕輕接過了線,聞了聞,抹了抹,笑著對我說:

“沒事,我們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回去曬曬,有些潮,應該沒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