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阿左的一切行為都像是一位嬌弱的女子,在以自身微乎其微的力量去怒罵諷刺那待她不公的人世……

巨大的撞擊聲迴盪,方才的萬千利器重歸於她心中的黑暗,沒錯,她在身境中的一切攻擊,終都被自已接下。阿左吐出一團黑水,睜大雙眼,呆滯的躺倒在一個由她撞出的坑中。她一時間竟然感受不到自已的一切,只能在這輪明月下,由雲層開匝,灑沐著她千百年也沒感受過的柔月。她的身旁,李映世仍然站著,看著她,眼中全是憐惜。

“這是這個世態的月嗎……比起往時,還差了些啊……”阿左的臉上竟泛出了泌人的笑,是那般美好,卻又含著疲憊。

“李將軍……”她嘆息著。

“可是這世上,你我仍為可悲人是否……”

“小姐說,我離後世態如何?”

“爛。”

一字震徹,雲閉月滅,風流四湧,詭音通鳴,此時來臨的一切不再是虛無身境,皆為實,即為世。阿左嶺的穹上墨雲壓界,丁家嶺被黑暗完全否並了。

這時的阿左達到了魂化,塑出了實身。

“氣向臺緊急通知,暴雨紅色預警,預計在凌晨兩點開始降雨。”

阿左嶺方圓十里之地,全部停電,居民在那一刻叫苦連天,黑暗帶給人們的不僅是雨,還有極寒。街道上唯一的燈光,只有警車的紅藍閃爍與些許車輛的遠光燈。

“羅哥,警局那邊說停電了。”

“怪不得這街上路燈都沒開,太奇怪了……”

羅少焉聚精會神的開著車,越臨近阿左嶺,路況就越差,甚至有一段壓根沒修平路,只有坑窪不平的泥路,兩名警察在深夜找人,也同時面臨著把車開到溝裡的風險。

“喂!停電了嗎?讓電工修去,人呢,我要的人咋還沒來……聳?!聳個蛋呢!如果一會那小子出了啥事,我就……”黃兵站在車旁,咬緊牙關,將手機結束通話後對著車前來了一拳,粗氣大呼。

“媽的,真邪門!老子就不信了,有鬼又能把老子咋地?”黃兵開啟車的後備箱,從中拿出了一把手槍,一個衛星電話與夜視儀。深吸一氣後,徑直向泥路深處的阿左嶺內走去,往內,泥巴也越發溼潮,讓黃兵心中發毛,一步粘一步,艱難的走著。

右將軍廟

完全黑暗的大堂內,仍有幾根香火未被撞開大門的狂風熄滅,反之香菸直上,燃速極快,隨著陣陣風力的拋灑,煙粉佈滿右將軍的貢像。又是一聲劍鳴,劍尖裂開,鳴音迴繞,襯托著右將軍貢像那堅毅有神的雙眼。

但傾時,他流下了淚水。

淚水落地,如花綻開……

“將軍,甚歉。”

阿左雙手支起,二指並捻,無數劍形在她身後隱現,不僅如此,李映世的身周,串串詭異的符文流動纏擠,似將他的靈魂釘死於此。劍氣無影,瞬息而至,劃破氣流,爆破般的劍鳴卻聽不出殺敵的英聲,而是發出了低啞的沉鳴。

劍氣持續延伸,將李映世身後的大樹橫截落倒,乾枝散折滿地。這股巨大的力量將李映世彈出甚遠,狠狠的撞在了樹上。他用雙腿吃力的形成角架,穩定了下來。土塵遮蔽他的雙眼,讓本就黑暗的地方更加難以辨析。塵土中,寂靜被貼地疾來的一條如繩氣流劃破,李映世將雙肘護在胸口,暴露的腳踝卻被纏住。他被抵在樹上,臉貼殘破的大樹,背向天上拉扯,一陣巨大的摩擦與炙燙從他臉上傳來。

李映世仍舊無動於衷,被阿左那恐怖的力量扯向了空中。

一條明閃伴著劍鳴,李映世與阿左間的隱繩被斬斷。鳴音迴盪,伴隨李映世重砸在地上的巨響,煙塵四起。阿左不可思議的看著塵土中那另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