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一夜都不肯消停是吧!你是不是半夜起來刨坑了?”

我極不情願的撐起眼皮,“唉,我去!”一張眼窩深邃,黑氣繚繞的乾瘦黃臉直襬在我面前。我順勢揮出了一巴掌,又只聽見一聲漫罵。

“死畜生,連老子都敢打了!老子今天不廢你兩隻手,老子就不姓李!”我聽著這十分熟悉的聲音,便嘗試的睜開雙眼,“我去!”隨著我一聲驚呼,一個巴掌便早已揮到了我臉上,瞬間只覺頭暈眼花。

“爸……爸,對不起啦!”我差點要哭了出來,但哭著哭著又憋不住的笑了出來。“爸,還說我,你昨晚打鬼去了?跟只熊貓一樣,樂死我了!”我邊說邊用手摸著那張蒼老的臉,又收起了笑容。父子倆就這樣對視了一會,他擺開了我的手,板著臉看著我。

“你是不是去刨樹了,一身破破爛爛的混著泥巴,趕緊去洗洗,夢遊了吧,我給你把一把,喝些藥———”父親一邊唸叨著,一邊幫我收拾著掉在地上的東西,“喲!你還有這種老玩意兒呢。”他手裡拿著昨晚我搶回的銅筒,一本正經的觀察著,我順著銅筒看著他的臉,剛想說些什麼,卻又驚訝的呆在原地,父親的臉上,是容光煥發,哪還有剛才的黑老蒼桑之色。

可能……是睡少了睡出幻覺了吧。我嘀咕著,從父親那接過了東西,不確定的再看了一眼,的確是精神活力的面容。

“都九點了,快去吃些早食。”父親說完,便離開了。

“好的!………嗯?九點!完了完了,睡過了,睡過了!”我拿起手機,將銅筒與爺爺的木盒一同扔進了包裡,便衝出房門。

“來得及!”我猛灌了一口水,在口中咕隆了兩下,踉蹌的穿上了衣服和鞋。跑到飯堂順手拿了個饅頭,便向大門奔去。

“映兒,幹嘛這麼著急?”母親將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探著腦袋詢問著。“不好意思,媽,我訂了高鐵票,要遲到了!我放假了再回來看你們!”我說著,衝出了門。

“小崽子跟我站住!”

“爸!我說了我要遲……”

“我包的藥還沒拿呢——”

我被一雙有些生疏的手握著,一個用白布包著的藥材穩穩的放在我手中。我再次看了看他,我的父親,他早已比我矮了。我在門口站了會兒,便立馬衝出了堂門,好像下雨了,從我的眼裡。

半個小時後,高鐵站

“從墨州開往洛州的高鐵即將出發,請各位旅客坐在自已的位置上。”列車員在車上安撫著旅人的激動與興奮。我靠在窗邊,看著一瞬而去的家鄉,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爺爺遺書一再強調,不用我送程,遺願不能違,但我決定仍要在四天後回來,我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沒做。心臟一泵一泵的跳,車內孩童打打鬧鬧著笑,我沉著臉,有三樣東西,是我畢業後對家唯一的思念——李氏三經,藥包和銅筒。

我從包裡拿出了銅筒

這玩意有什麼用?能讓那種怪物半夜三更來我家挖?

我想著,卻怎麼也找不到出口,銅筒的重量不符,明顯是空心的,所以我十分確信這是個容器,也許是昨夜睡眠不足,我靠著窗睡去了。

眼前,是一片黑暗,暗處映著紅光。

虞時三甲年,眾係爭成神

五祇之仙洲以南,通天柱以西,名曰墮魂血宗。

三甲之夜,宗地民受以墮魂,以民生貫闊和仙。自寧獻以眾民仙命以求得此間生靈否將氣滅。彼岸之神界,赤水應頰而下,受以萬民齊拜,血匯彼岸。

虞時彼岸有十三神,終應得以生所求。化千萬靈於十三瓣,震得彼岸界閉,後世終不得有仙者可達。

血宗還者鐫彼岸壁,賦以一說,名曰彼岸賦。

鮮血,乾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