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歸在被追車的時候,曾瞥到後來併入的那輛車上,副駕駛還坐著人。
可如今上報的抓捕總結裡,寫的赫然是兩人。
那麼還有一個呢?
短短几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臨覺得自已的頭又有些暈,像是被人敲了一悶棍,說不出的難受。
他本來要做的晶片掃描器如今根本沒有時間開展,他的計劃一拖再拖。
變數就像是江邊撒歡的狗,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它下一秒是要跳水還是咬人。
馮遠和姜堰離開三樓後直接去了審訊室,他們沒去剛剛抓捕回來的兩人那裡,而是選擇了之前口供和背調記錄對不上的許聰。
兩人進去的時候,許聰還在打盹。
審訊往往靠的就是心理博弈,顯然,許聰的防線比李生辰高出不少,至少他還能編一些假口供出來。
有些人在做了對不起朋友的事情之後,往往會在心裡不斷美化自已的行為。
更有甚者會篡改自已的記憶,以求達到內心安穩。
可真真假假並不會隨著主觀思想而改變。
許聰聽到審訊室門被開啟的瞬間哆嗦了一下,猶如驚弓之鳥抬頭一眼鎖定門口。
發現進來的是馮遠和姜堰,他好像下意識鬆了口氣。
姜堰直接將自已背調時記錄的關於柴承望幫扶許聰的資料打了一份,開啟玻璃隔斷遞給裡面的小機器人,小機器人再轉手給許聰。
許聰沒什麼興趣看,他如今只想耍無賴趕緊出去。
不過在目光觸及柴承望時,他的心裡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看了下去。
為了照顧不能翻頁的許聰,姜堰特地把重點挑出來放在一頁上。
許聰看著紙上的字,越看臉色越白,等他看完最後一句話時,已經接近於柴承望“死而復生”時的膚色。
他顫抖著唇,眼睛飄忽不敢看向玻璃對面的人。
姜堰用筆帽敲了敲面前的桌子,感慨著,“柴承望也是夠倒黴的,救了你還要被你出賣。”
“這麼小就這麼有想法嗎?以後當演員?現實版農夫與蛇非你莫屬。”
姜堰審訊的最大特點就是陰陽怪氣,之前被馮遠警告過幾次,但是無果。
只要一進審訊室,他的嘴就不太受自已控制。
“救我?”許聰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搖頭晃腦的笑了起來,“你管剖開腦子叫救嗎?”
許聰臉頰痙攣似的抽搐,“他們準備往我腦子裡裝東西,還是讓我自已看著,你管這叫救我?”
“什麼?!”
馮遠和姜堰對視一眼,想起從柴承望腦內掏出晶片時,沈臨說懷疑其餘三個人的腦內也有。
因為沒有可以體外檢測的手段,這件事也一直沒有什麼結果。
沒想到許聰竟然親眼看到了全過程?
“你自已看著?”姜堰感覺自已眼角青筋在跳,“為什麼要看著?”
許聰激動的厲害,呼吸急促,眼眶都泛著紅。
一旁的小機器人連忙上前給他推了一針鎮定劑。
這種新研發的鎮定劑起效很快,而且不會讓人昏迷。
許聰胸膛起伏跌宕,大概十秒後得到了緩和。
他看著自已手背上的針孔,眼睛越瞪越大。
“別人都不用看著。”許聰緩緩抬頭,臉上全是恐懼的淚水,“那個藥對我沒用,我是……”
“我是手術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醒了。”他使勁的嚥了下口水,咬著下唇的牙齒都在顫抖,“我就看見我面前的螢幕上,血肉模糊,那人在翻我的腦子,那人在……”
“是柴承望迷暈的我,他是為了害我才救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