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便將她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開始贊她。

她卻不以為意,輕聲喚了一句:“姜家小姐在何處?”

姜念錦與月嫿對視一眼,心道不妙,但面上卻不顯,只是緩緩啟唇:“小姐可是在尋我?”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她硬著頭皮,迎著眾人的目光款步上前,走到盧舒曼面前,揚起一個友善的笑,問道:“小姐尋我何事?”

“你是姜念錦?”盧舒曼明媚的眸光定在她身上,帶著些許輕視。

姜念錦微微頷首。

盧舒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趁她不備,驀地抓起了她的手,連拉帶拽地將她帶上了亭子。

她當著眾位目露驚詫之色的男客的面,施施然喚道:“諸位,小女受母親所託,帶姜家小姐姜念錦來瞧瞧,何家男兒可堪入姜家的門第,做她姜家的乘龍快婿。”

此話一出,滿室譁然,尤其是男客們。

他們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姜念錦身上逡巡,似是在打量一件待價而沽的貨品,讓姜念錦柳眉微蹙。

月嫿適時站在她面前,代她擋去了不少的目光。

有個好事的男子卻打趣道:

“不是要擇婿嗎?怎的竟如此扭捏?”

“姜家?哪個姜家,簡直聞所未聞啊。”

“如今但凡是在朝為官的,都當自已有些斤兩,跑到我們這些氏族面前來丟人現眼。”

“她一個女子,怎的如此不知羞恥。”

……

議論聲此起彼伏,姜念錦側目對上盧舒曼略帶挑釁的目光。

看來,是在報復她。

她猜的不錯,神女有心,襄王無意。

盧舒曼這般有家世有相貌的女子與她前世那心高氣傲的大姐姐相差無幾,都一樣理所應當地將,她們自認為的,世間最好的一切視作自已的所有物。

無論是物品,還是男人,都一樣。

她心中一動,用力掙開了被盧舒曼抓著的手,輕輕推開月嫿,對著滿室目露輕浮的男子盈盈一拜。

她微微勾起唇角,淡淡開口。

“不錯,姜家的確名不見經傳,我父姜皓不過一已過世的揚州通判。”

她挺著脊背,在這些家世顯赫的男子面前沒有半分自卑與怯懦。

“今日得以與諸位公子有一面之緣,便知小女當歇了在諸位公子中擇婿的心思。”

她的目光清澈,不見半分被折辱的羞惱,淡淡地掃過亭子中衣著光鮮的公子哥們,只在略過一臉淡然的蕭禾嵩時微微頓了下。

“誒,姑娘何必妄自菲薄,以你的姿色,到我府中做個貴妾也是綽綽有餘。”

那好事的公子哥不懷好意地睨著她,調笑道。

“非也,非也,小女的意思是,這亭子中的公子,沒有一個配做我的夫君。”

她輕柔地吐出這句話,一雙葉子眼清清凌凌地盯著那調笑的公子,極為認真道:“尤其是,以公子的品貌,給我做個小倌,我也是嫌棄的。”

此話一出,登時,先才那群嘰嘰喳喳的公子們都安靜如雞,面色難看極了,尤其是那個出口調笑她的男子。

那男子剛要開口嘲諷她不知好歹口出狂言,卻見她抬手指向亭外,一張芙蓉面上漾著動人的歡欣。

男子們順著她手指向的地方望去,亭外站著一個白衣翩躚的男子。

他立在亭下,微風將他的烏髮吹得有些亂,他的丹鳳眼中漾著笑,極為認真地注視著那指向他的女娘,如同一枚無瑕的美玉。

這樣的品貌,說一句潘安宋玉在世也不為過。

他們聽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脆生生地開口:“能做我夫君的,至少,得是他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