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錦剛睜開雙目,就見月嬋坐在在她床畔,抽抽搭搭地哭著。

她有些艱難地抬手,撫上了她滿是淚痕的臉,虛弱地笑了笑:“傻丫頭,疼的人是我,你哭什麼……”

月嬋看她醒了,連忙用帕子擦了擦自已哭得像核桃一樣的眼睛,抽噎著說:“小姐……你要嚇死奴婢了……剛剛醫館的人來找奴婢……奴婢還當他是在同我開玩笑……”

她自顧自地說著,又將她剛剛伸出來的手塞回了被子裡,幽怨地盯著她:“小姐又不是不知道,你有一吃杏仁就會腹內絞痛的毛病,怎麼還不注意著些……”

姜念錦聽著她半是埋怨半是擔憂的哭訴,心下稍暖,笑得有些無奈,安慰著她說道:“下次……就不會了。”

她在動糕點之前,仔細瞧了幾眼,並未發覺有任何不妥,卻不想……到底是中了招。

她眼底微寒,有人在精心設計她,可目的是什麼?

“小姐,我們回家吧,再待在外面,指不定還會發生什麼糟心事。”月嬋一臉殷切地看向姜念錦。

姜念錦頷了頷首,被月嬋扶著起身,她不自覺地握了握掌心,發覺手上的傷已被盡數處理好,掌間不知何時竟還多了枚玉佩。

玉佩的質地上佳,光澤溫潤,觸手細膩,卻並不眼熟,她看不出什麼蹊蹺。

她眼眸微閃,想不起究竟是誰送她來的醫館,只是順手將玉佩收入袖籠中。

她剛剛穿上外裳,外面便踢踢踏踏地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她與月嬋對視一眼,剛準備撩開簾子看看發生了何事,卻不料江懷淑先她一步進了藥鋪的內堂,她身後還跟著一列穿戴整齊的官兵。

姜念錦見她來者不善,面上也不慌。

她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走到桌邊斟了杯茶水,單手捻著茶盞,遞到江懷淑面前。

江懷淑挑眉,勾唇笑得愈發不懷好意,剛想接過茶水,卻不料姜念錦的手先鬆了。

茶盞墜在地上,潑了一地的水,她不由往後退了半步,繡鞋還是被洇溼了一片。

“大膽!”她身旁的侍從大喝一聲。

江懷淑冷冷抬眸瞪向姜念錦,卻見那人絲毫不畏懼她的威懾,只是淡淡地瞥著她,不發一語,等待著她的下文。

她勾唇一笑,以勝利者的姿態,單手攬過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希望姜小姐等會兒下了刑部大牢,也能有這般的傲氣。”

姜念錦卻低低笑了出聲,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將她甩開,抬眸對上她驚疑的目光,以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看來公主膽子不夠大啊,我還以為,你會直接給我下毒呢。”

江懷淑怔愣片刻,神色瞬間恢復如常,繼續諷刺她:“姜念錦,你也不過如此。”

她朝著身邊靜候著的一群官兵揮了揮手,催促道:“還不快將這等謀害皇后的罪女送去去獄中歇息。”

姜念錦淡淡瞥了她一眼,帶著月嬋摘下了頭上的珠翠,換上了一身粗布麻衣,被關進了牢裡。

月嬋窩在姜念錦懷裡,顫著身子,連頭也不敢抬。

姜念錦只靜靜地打量著四周,昏暗的牢獄裡,只有一扇狹小的木窗能透進些許微弱的陽光,潮溼發黴的氣息讓她心底有些發怵。

這種感覺,就像回到了前世,她被關在凝萃宮裡的那些日子。

她不由嘆了口氣,開口問道:“月嬋,你在陳記鋪子的時候可有生人來找你,要你去做什麼事的?”

月嬋連忙搖了搖頭,隨即思索半晌,復又點了點頭。

“小姐剛打發我出去的時候,有個小娘子恰好崴了腳,哭著央我幫她把東西放到後廚去。”

“你去了?”

“去了,我看那小娘子也挺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