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勉冷笑著抬眼看他,淡淡啟唇:“何明禮,你今日的話,有點多。”

何明禮渾身一震,又想再度跪下,卻不料他先托住了他的胳膊,他驚愕地低頭,誠惶誠恐地說:“奴才只是覺著皇后娘娘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以皇后的腦子,怕是想不出這樣的計策。

李勉嗤笑一聲,走到桌前,拈起一份摺子,瞥了兩眼,直接將其撕成兩截,擲在地上。

“懷淑公主,好本事,不單單算計了姜家小姐,還妄圖將朕與皇后都矇騙其中。”

“這樣的膽識,倒是叫朕開了眼。”

他的聲音陡然升高,帶著天子的壓迫感:“若不是東臨王那邊難以交代,以她這般行事,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他的話音剛落,蕭禾嵩的聲音卻在門外響起。

“臣,蕭禾嵩,覲見陛下。”

李勉微微撥出兩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給何明禮遞了個眼神。

何明禮心下了然,連忙將蕭禾嵩請進來,自已則乖乖地退了下去。

“你有何事?”李勉看向下首不請自來的蕭禾嵩,眉頭攏在一起,不由問道,“朕不是已經讓你把她放出來了嗎?”

“臣與姜家小姐剛定下婚約,還請陛下賜下聖旨,全臣私心。”

一句話,落在李勉耳中,他心底泛出陣陣漣漪。

他上下打量著半跪著請旨的蕭禾嵩,冷冷挑起眉頭,調笑道:“蕭將軍這棵鐵樹,竟也有開花的時候。”

蕭禾嵩抬頭對上了他的眼睛,完全無畏他的天子威嚴。

“還請陛下成全。”他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又重複了一聲。

李勉啞然失笑,不去看他,徑自拿起擱在一旁的徽墨,自顧自地研磨起來:“她願意?”

蕭禾嵩並未遲疑,只說:“她已經應了臣。”

李勉研墨的手頓了頓,復又恢復了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好,朕答應你。”他撂下徽墨,雙手撐在桌上,眸如鷹隼一般,直勾勾地盯著他。

他微勾著唇角,意有所指地開口:“只是近來北邊不太安定,不知蕭將軍手底下可有人……”

“臣願為陛下分憂,調遣蕭家軍五萬人馬前往北地駐軍。”他早就料到了他的弦外之音,忙抱拳應諾。

李勉笑了兩聲,走至他身前,拍著他寬大的肩膀:“你也是捨得。”

不過一個姜念錦,他想要同他搶,他無所謂放手,只是……他總少不得要付出些以下犯上的代價。

蕭禾嵩眸光暗了暗,看向他,開口岔開了話題:“阿梧可還好?”

李勉面色一僵,轉而嗤笑一聲,復又開口:“有你這樣一個得力的兄長在這裡,她豈能不好?”

蕭禾嵩斂眸抱拳,面上畢恭畢敬地答著:“阿梧只是一時糊塗。”

今日的首尾,他早已弄清楚了。

無非是江懷淑嫉妒姜念錦,挑唆了皇后,想借皇后的手殺了她罷。

糕點是皇后自已做的,裡面便是摻了什麼東西,他們怎麼也不會懷疑皇后自已謀害自已。

她再趁姜念錦不備,利用她的丫鬟去後廚走上一遭,順理成章的,這謀害皇后的大罪就會落到姜念錦頭上。

計策不錯,江懷淑也是有幾分聰明的,只是她卻也犯蠢,竟傻到去利用皇后。

皇后那樣的人,有些什麼事全都寫在臉上了,同她一起謀劃,無疑直接自曝。

李勉不欲聽他多言蕭鳳梧,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蕭禾嵩頷首退下,走出了御書房,看向轉而緊閉的房門,面上含上一絲古怪的笑意,抬腳離開。

玳玳死在李勉手裡,他偏偏要保下蕭鳳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