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能體會你的感受。”

姜念錦看著涕淚橫流的月嫿,她早已失了以前在她面前裝出來的穩妥與莊重,但此刻,卻無比真實。

姜念錦將她扶到火堆旁坐好,才輕聲開口:“如果你能信我,便先把一切講給我聽。”

藉著明亮的火光,月嫿偏頭看向姜念錦,見她一臉真誠的關切,心中一暖,平復呼吸片刻,才緩緩開口:“說來可笑,我曾和周賦瑾有過一段情。”

她們坐在火堆旁,把往事的遮羞布揭下,一同揭下的還有月嫿傷口處還未結好的痂。

“我本名沈枝意,是永州城裡一個教書先生的女兒,母親在我幼時早逝,上頭還有一個有些痴傻的哥哥。”

“我及笄那年,哥哥偷偷跑上山給我折桃花,不小心摔斷了腿。”

“他卻哭都沒哭,只是纏著我要我給他念《桃夭》,你說好不好笑?”

月嫿哽咽了一下,用帕子將眼角的人淚擦去,繼續道。

“周賦瑾也是那個時候來的,我並不知曉他的身份,只知道他的家世不凡。”

“他與我在一次遊園會中相識,此後便一直糾纏我,爹爹覺得他門第太高,不堪為良配,便一直阻撓我與他見面。”

“可後來,爹爹死了,莫名就吃醉了酒跌到了湖裡溺死了。”

“爹爹死了,我只是一介孤女,還要照顧痴傻的哥哥,那時周賦瑾總是陪在我身邊,替我遮風擋雨,教訓那些上門騷擾我的惡霸。”

她的唇角揚了起來,似是自嘲似是悔恨。

“他答應我,要與我成婚,甚至寫了封婚書,我以為一切已經定下來了,便把我給了他,可他……”

“他走了,連句話都沒留下。”

月嫿猛地攥上了姜念錦的手,一雙眸子死死盯著那簇火光,咬著銀牙,顫抖著看向她。

“我不甘,帶著婚書去永州城知府那裡鬧,他們卻官官相護,打了我二十杖。”

“說我已非完璧之身,婚前失貞,不守婦道,將我逐出了永州城。”

姜念錦心中大駭,雙眉緊蹙,卻並未作聲,繼續聽她說。

“哥哥揹著我出了永州,一瘸一拐,一步一步,把我送到揚州。”

“我們用完了所有的積蓄,沒錢給他看大夫,他死了。”

“就是在這樣的雨夜裡,靠在我懷裡,要我給他念《桃夭》,不哭也不鬧,慢慢地睡著了,再也沒醒過來……”

她忽然大聲哭了起來,不再壓抑自已的哽咽,哭聲裡帶著嘶吼,指甲嵌進手掌中,留下一道道血印。

“為什麼,為什麼啊,是我錯了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啊……”

她質問的聲音越大,外面雷鳴轟響得越大,似是要壓制住她的不甘。

“不,你沒錯,錯的是他們……”姜念錦見狀不對,將她摟在懷裡,輕拍著她的背脊,感受著她滾燙的淚珠一滴一滴化在她肩頸處。

姜念錦抬眼看向外面的電閃雷鳴,心底愈加發冷。

她也曾和這群人鬥過,可她輸了,賠上了自已的上輩子。

可……現在呢?

她還有勇氣鬥嗎?

成了,她未必可以全身而退,輸了,她甚至會牽連整個姜家,包括姜夫人。

她抱著哭到發抖的月嫿,四肢發涼,遍體生寒,忽的憶起了當年的自已。

在滾滾雷鳴中,她終於下定決心。

“枝意,你疼嗎?”

恍然聽見這個消逝已久的名字,月嫿愣愣地起身,看著她。

“二十杖的罰,還疼嗎?”

姜念錦眸中含淚,與她對視,一雙葉子眼裡好似漾著星光。

月嫿知曉了她的意思,破涕為笑:“疼啊,